顾淮景正说着,眼看着人群又停滞不前,且齐刷刷的向后退,像是见鬼一样,有几个人面色惊恐转头回望顾淮景,俨然是讲顾淮景当做了他们的主心骨。
顾淮景心下生疑,顺着人们的视线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在出去花园的唯一的路口之上,站着一个黑影,体型硕长,面容模糊。他身后跟着另一嗝黑影,两人看着形单影只,但只站在那里不动,便生生堵住了众人出去的路。
继续往前走。
他道,隔着层层人群看向曾经一同玩乐过的人,黑暗将他的情绪完全隐藏,他看不起也从来捉摸不透这个人的想法。不过不知为何,他从心里信任他,相信他并不会伤害自己。
不过郁珩刚才那一手的威吓力确实大,那群人听了顾淮景的话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敢往前,片刻之后才有胆大的人试探着从郁珩身边经过,有人开了先例其他人才敢一个接一个的从两人在的地方鱼贯而入。
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又接着另一个。
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避着处于中间的两个人,每当从郁珩身边经过一个人,他们的神情都是惊恐的,害怕的,看他的眼神里全是恐惧,恐惧将他们眼底的厌恶掩盖,恐惧令他们变得麻木。
这就对了。
郁珩垂下眼帘,将本不清晰的情绪完全隐藏。
对死亡的敬畏是人类天生的,无可抗拒的。这是人想要生存下去的本能。
他们对于危险敬而远之,他们害怕怪物,他们恐惧死亡。
而很明显的,现在在这群人心中,郁珩毫无疑问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他们会害怕在正常不过。郁珩想。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更何况这么多年对于这样怪异的眼光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是家常便饭,对他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他这样想着,突然身后撞进了什么温热的东西,一团绵软的好像棉花一样的东西紧贴着他的后背,那个东西两手穿过他的腰下,绕道他胸前,然后十指交叉环扣,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
墨色衣物上落下一段莹白,好像在他腰上挂着一截白玉腰带,还是那种名贵的暖玉,其中散发的暖意隔着衣物透到郁珩身上,是清晰可感的温暖。
半空中傍晚时分未下完的微雨落下,丝丝冰凉的落在他的脸上,其中有一滴落在眼角,那颗靡丽的红色泪痣处,附在其上摇摇欲坠,远处看好像是从他眼睛里一滴流出泣血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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