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景出去端着药再进去的时候,屋里方才那群太医已经退下了,除却虞岁桉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便只留下一个郁珩。
众人散去,屋内不免冷清。
顾淮景将药碗放到桌上:药我端过来了,煎药的太医说,药一直温着,对药效不好,能喂进去一点还是喂进去,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一回事儿。
煎药这种事事情,原本交给太医院学徒来干便是绰绰有余,但虞岁桉对于大家的重要程度,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尤其对郁珩,他直接派了一名太医去煎药。
在太医院能混出名堂叫得出名字的太医,都是年事已高,煎药这回事儿怕是十数年来头一遭。
屋内人没有回话,但是顾淮景知道他听见了。
他顾自坐到椅子上,趁着郁珩还在感觉忙里偷闲同郁珩谈点别的事情,现在祸事刚平,正是危急存亡之际。
郁珩整日整日的陪着岁桉,每日要批阅的东西依然一摞一摞的往外搬,几乎殚精竭虑,这几日晚间,他来看岁桉的时候,都看见旁边郁珩暂住的房间灯火通明。
但宫中百废待兴,很多事情都待郁珩定夺,没有主心骨不行。
虞君山虞将军目前守在西北关外,我们两次内乱,虽最后结果是好,现在局面也勉强稳定,形成平衡,但关外以突厥为首的那些人已经蠢蠢欲动,昨日关外传来的信件,不过短短几日,两方已经数次摩擦。
迟迟未动兵,一是畏惧虞将军的威名,二来也是在试探你的底线,想看你对他们的容忍度到底在哪里。
突厥自从数年前战败之后,便自诩大周附属,而后两年前做足准备妄想进犯,又被初出茅庐的郁珩一路打回老巢,不过短短两年,它便又蠢蠢欲动。
是想趁大周内忧陷大周于外患,这几日边关摩擦不断就是为此。
同时眼下大周谁做主,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在试探郁珩的态度,看郁珩对他们容忍度底线在哪里,并借此机会搞清楚郁珩对他们的态度。
郁珩从床上站起,走到桌前端起药碗。
这样的场景顾淮景已经见过许多次,每次郁珩都是沉默着与他擦肩而过,在岁桉屋子里呆着的时候,郁珩从不谈论公事。
他在心里叹息一口,以为这次也是一样,谁知郁珩端起碗之后,在原地站住。
着人去给突厥递信,他们要想开战,可以。郁珩拿着勺子在药中晃几下,满不在乎道:大周只不过偶然经历一点小事情,不过死了个皇帝太子,还由不得他们随意动土。
顾淮景得了命令,点头,旋即下意识走到床前查看床上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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