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蒲连义和祥叔外出未归,把他们的饭菜另外留出之后,蒲池便让喜双和不必再拘着,坐下来一起吃饭。
蒲池本以为父亲中午出去,是为了铺子的生意。
不曾想,他们二人归来时,满身禾屑,沾染上尘土,都是疲惫不堪的模样。
好在有喜双做好了饭菜,祥叔也不用再拖着年一身酸痛的身子骨去厨房忙活。
蒲池让喜双去灶下烧些热水,自己连忙湿了两条毛巾,递给蒲连义和祥叔,疑惑问道:父亲,祥叔,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蒲连义擦脸的手一顿,有些难以启齿,我和你祥叔去割稻谷了。
蒲池心下浮现几分讶异,再看父亲脸上怕她看轻的神态,她微微了然。
何以让父亲亲自去割稻谷,无非是家里雇不起人,又或是秦念芳不愿意雇人。
至于他为何不管铺子的生意,反而去忙活庄稼,只有一个原因,便是秦念芳拿捏住两间铺面,丝毫不让父亲插手。
他原先是一家之主,如今沦落到躬身耕作,不免觉得在她这个女儿面前抬不起头。
她不多问,只是说道:父亲,有诗言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我也想好好感受一番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定野趣得很。
两个年逾半百的人,她于心不忍。
蒲连义闻言,连忙摇头,这过于劳累了,野趣是些文人的感言,那处庄子虽不大,但也种了好几亩的稻谷,别为了几分野趣累着了。
父亲大可放心,我在王府日日锻炼,也学了几套拳脚功夫,如今气力大得很,累不着的。
她出嫁前未曾习武,留至蒲连义的印象是娇弱如柳的,所以,她把自己的转变归于嫁去王府后的学习。
蒲连义见她执着,无奈答应了她,不过却额外叮嘱:你去稍微体验一会儿便回来,秋天末时的日头也有些烈,晒久了你难免晕眩。
蒲池点头,表面答应了下来。
入夜时,祥叔替蒲连义屋子掐了蜡烛,拉上门,借着弯月洒在廊下的光,穿过拱门,正打算去下房歇下。
祥叔。蒲池在后面出声叫住他。
祥叔不觉疑惑,如他心中预料,小姐,您可是想问那庄子的事?
大概是旁观者清,他听了小姐和老爷的对话,隐约察觉到,小姐言语间,故意避开了老爷心里难言之隐。
只说要体验耕作的野趣,他猜想小姐应该会避开老爷来询问他,正如他所猜测。
蒲池点头,不拐弯抹角,那处庄子究竟是何情况?
她心有猜想,但需要得到证实。
祥叔叹了口气,简言述之,那处庄子,原本夫人是打算卖了的,但那处地势不好,收成也差强人意,一直卖不出去,夫人便让它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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