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看过来,老僧对着她念了一句佛。
任遥想了想,拿出两个蒲团,摆在地上,径自坐了下去:请。
老僧面色坦然,坐在另一个蒲团上,开始解答任遥在佛法上的一个又一个疑问。
这跟幻境中,跟在菩萨后面又是另一种效果,一问一答之下,许多基础的东西在任遥脑中成型。
就这样,在这问答声中,任遥将所有的佛家意象在心中整理了一遍,这一刻,至少在知识层面上,她终于搞懂了这个超脱俗世的文化体系。
她沉浸其中,并未在意时间的流逝,等她从中醒来,已经过去三天三夜。
任明渊和关素心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从一开始的担心,到现在的麻木,无人知晓他们的心理转变。
第四天清晨,任遥站起身,朝老僧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指点。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恭敬地对一个外人,只是,却久久没有回应,她抬眼望去,对方双眼微颌,已然坐化。
生命的最后,他在讲佛法,眉目中亦未曾有任何辞世的遗憾,苦悲。
任遥站在他对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她只觉得怅然,关素心他们却吓坏了,见她如此,赶紧上前抱住她:阿遥,别吓妈妈。
任明渊则仔细观察女儿的神色,试探着道:今晚我们去吃肉。
关素心则不管这么多,赶紧拉着女儿,下山去了,连任远都忘了带上。
汽车疾驰而去,任远跟着它,叫了一路,直到任遥回过神来,喊停了车,他才委屈地冲上车里。
一家人马不停蹄地坐飞机,离开了敦煌,回到津市后,任明渊第一时间叫心理医生上门。
阿遥,医生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他,知道吗?任明渊看着女儿,认真地嘱咐道。
虽然觉得多此一举,但自己干的事确实不太像普通小孩能干出来的事,为了安抚爸妈,任遥勉强同意了。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一切正常,送走心理医生后,任遥回房间去了,夫妻俩坐在沙发上,对视一眼,依旧觉得不放心。
房门一关,任遥晃了晃头,这个医生很敏锐,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正常十二岁小孩,还是蛮费劲的。
任远趴在地毯上,抱着手机,沉迷游戏,无法自拔。
在她沉浸在学习佛法的三天中,这丫的就一直跟在住持身边,这些坏习惯,一看就是跟那个不着调的和尚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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