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郎君?
正说着,后方行来一列整饬车队,俱都乌蓬金顶,四面垂纬,所驭之马俱为四足踏白之神骏,这连大邺上将军也未必收拢一匹的乌云盖雪,却仅为贵人拉车之用!
一根修白手指轻掀车帘,车中人仅露出一抹线条优美的下巴,清音琅琅:琅琊王玙,特邀南大人叙话。
对方每辆车辕上都有家徽,我阿耶自然也看到了,顿时受宠若惊:郎、郎君请讲!
仆尝闻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若有为求仕途将子女货于高门显贵者,此举虽禽兽亦不齿。
南大人以为呢?
玉吕清音,迢迢暗递,即便我和南夫人坐于后车也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与之咫尺的南大人呢?
话音未落,便见我那老父面红过耳,喏喏连声。
是也,是也。
王玙从不插手他族之事,这已是极严厉之敲打!
再看坐于我对面的南夫人,同样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一对揉着帕子的双手青筋毕露。
我脚底那如火舔燎的疼痛,忽然便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第十三章
回家之后,南夫人果然不再提那日巴郡太守之事,而是紧锣密鼓地为南锦绣相看。
虽然她一力推崇桓五郎,奈何南锦绣一哭二闹三上吊坚决不嫁,她只好转而在其他世家中寻找中意的对象。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话没错。
轮到南锦绣嫁人,南夫人不光要求对方是嫡子,还要求对方的母亲性情宽厚,唯恐女儿嫁过去受磋磨。
或许我小娘还活着,也会如此为我筹谋虽然她自己也是妾,帮也帮不了什么。
这一日,南夫人自鸿恩寺便一直板着的面孔终于回春,还着小梅去街上买了不少果食,说要招待远道而来的贵人。
原是陈郡袁氏旁支路经滁州,正值嫡子年满十七,其母正四处寻找合适的世家嫡女,一见南锦绣便喜欢上了,当即追来南家下聘。
陈郡袁氏乃是望族,即便是旁支也算南家高攀了。
南夫人喜出望外,在客厅中放了纱橱,让女儿可以隔着轻纱朦胧看一眼,而南锦绣心下忐忑,便硬拉着我与小梅同去。
这位陈家子比起桓五郎的埋汰,自然要好上许多,甚至可以算得上貌美。
只是其身为男子,却剃面傅粉,唇上施朱,打扮得比一般女郎还要精致,未免叫人心下怪异。
南锦绣问我意见,我也和前几次一般敷衍。
甚好,甚好。
倒是我旁边的小梅忍不住了:陈郎君,他,他脸上的粉能有一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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