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朝姜昭拱了拱手,又向祝玄青道了一句谢,连忙出公主府进宫去了。
姜昭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突然心生感慨,她的身体原来牵动了那么多人的心,好在,她真的在逐渐好转。
女娃娃,还是要节制啊。在姜昭感慨的时候,祝玄青笑眯眯地开口,不出意外看到了小姑娘涨的通红的脸。
他哈哈大笑着,迈步离去。
等到一个月后,那才叫真的出乎意外呢。这世间的事情果真变幻莫测,永远都说不准。
张太医急冲冲地进宫觐见景安帝之时,他正在崔皇后的长信宫。
长信宫比起数月前,可谓有了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景安帝坐在主位,穿着素净的崔皇后就坐在他的身侧。
两人正在看着一叠厚厚的单子,单子上记着乾清宫内库中的物件,也记着长信宫的私藏。
陛下觉得这件八宝檐角琉璃灯,郡主会喜欢吗?崔皇后指着单子上的一处,侧头和景安帝说话,语气不再是从前一味的冷淡。
兴许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里面多了几分柔情。
景安帝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动,笑道,琉璃灯,晶莹剔透。盘奴从小就喜欢这样的物件儿,添进去吧。
这个妆奁也不错,也加进去。他手指划着崔皇后呈在他面前的单子,一点都不客气,转眼间好的稀奇的东西全部被他挑走了。
崔皇后抿着红唇,无声地笑笑,果然如传闻一般,陛下对明月郡主宠爱至极。手伸到她宫里的库房,也全然不含糊。
又有哪个皇帝亲自挑选嫁妆的呢?恐怕宫里的几个公主也都没有这个待遇吧?
可能是她的神色中流露了一些,景安帝察觉了,身体往后一靠,可能是心情好,难得开口解释了一句,唯有小盘奴是朕亲手养大的,朕当然对她的事情件件上心。更何况,没人知道,盘奴那么小的时候就争着为朕分忧,独独只向着朕一人。
景安帝出言感慨,说着崔皇后完全听不明白的话,朕膝下有皇子有公主,可他们对着朕总是那般小心翼翼,想着从朕这里得到对他们对他们母亲外家有利的好处,朕看着心中腻烦。难道朕身为他们的父亲,不该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吗?
父皇父皇,先是父后是皇,可惜他们都不明白这个道理。景安帝摇摇头,语气淡淡。
崔皇后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心里话,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她也有一个儿子靖王,正是景安帝口中那些想着谋求好处的儿女。
他们对盘奴忿忿不平,但朕从来可没有亏待过他们,景安帝看着崔皇后,目光中含着深意,即便是靖王,也是如此。
梓童,你明白朕话中的意思吗?他脸上笑意尽无,沉着脸多了帝王的威严。不必如何细查,他已经断定败坏陆明德名声的妓子是谁的人,又是抱着何种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