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羔子拉稀,身上脏脏的缩在猪圈角落里,白络给它添干草时头都耷拉了,怕养不活。
“彭医生!小羊生病了,你能给它瞧瞧呗?”
病急乱投医,叫一个妇产科医生去给羊看病,把人连拉带拽请进猪圈,一步一鞋底排泄物。彭媛无奈,手上带着无菌手套,把小羊抱起来仔细检查,发现它的屁股毛都被拉得粑粑糊住了,臭气熏天。
“应该是腹泻。”
这里连人用的药都没有,别说给羊用了。
“蚂蚁菜认识么?”
“挖点蚂蚁菜喂它,活不活得靠运气。”
这让白络想起了那头小水鹿,虽然后来给她和齐案眉饱餐一顿。
“活着吧,你太小了,还不够塞牙缝呢,再长长。”
齐案眉从外面抱柴火回来,站门口看了一会,知道白络其实还是舍不得小羊,安慰道:
“我认识,吃完饭带你去田间地头找找。”
午休过后,太阳被云彩遮挡,连日的多云天气还算适合户外干活。白络留了母乳给七崽,带上工具和齐案眉去开荒,顺便找找小羊羔子要吃的马齿苋。Уυshυщυ.ьiz(yushuwu.biz)
南边那块地的油菜晒得焦干,风一吹就嘎嘣往地上掉菜籽。白络心疼坏了,菜籽掉一地又不好处理,只能先把秸秆割了,放花皮上堆着,等明天过来收。这块地也就留着了,过一阵日晒风吹,再下场雨,又要长得满地小菜苗,也省的布控了,到时候疏疏苗就行。
她们往更南边开荒,白络榔头敲得勤快,她在前面除草,齐案眉在后面跟着,挑着马齿苋往框里扔,其余的一摞摞往埂上抱。
“西瓜!”
田里边的沟爬了一片西瓜藤,零星藏着几个瓜,白络又惊又喜,上前挨个敲敲,具都是闷闷的声音。
“嗐,该是熟透了,瓜藤都黄了。”
还有几个没长成的瓜蛋,不过整棵植株已经没有能力为它们供养了,长不大。
把瓜摘了,藤和杂草一块处理掉,收拾出这块地,用铁锹铲几条排水沟。九月末将入十月,过冬的粮远远不够,白络把剩下的种子翻出来,能在这个季节播种且冬天完全到来之前收获的都准备种下。这块地用来种萝卜,用工具滑出一条条浅浅的沟壑,把萝卜种子均匀撒上去,再把土盖上,喷壶洒洒水。冬吃萝卜夏吃姜,下过霜后的萝卜会更鲜甜,到时候挖出来存进地窖,留一部分在土里,来年开春会收获萝卜花,成熟后和油菜籽一样,留其种子,待到播种时再种下。
她们在田里干活,远远听到七崽的哭声,小石榴正抱着她往这边来。白络手里忙着,看人近了,放下榔头去抱孩子,齐案眉也跟着凑过去。
“怎么啦七崽?妈妈抱抱哦~不哭不哭~”
小石榴说她刚才喝完奶不到一刻钟就开始哭,怎么哄都没用,她也着急,只能抱着来找你们。
“彭医生呢?”
四下无人,只有她们几个,彭媛之前是在东边那块地,辣椒成熟了,她一个人背着背篓摘辣子,摘满一筐就往村里运。
小石榴自告奋勇,她要去之前路过的一家有平台的农户去找,彭媛应该是在那晒辣子。
孩子哭闹不止,白络抱着七崽找块阴凉地,换了飞机抱一边晃一边顺着背安抚,唱妈妈的歌哄她。
“小麻雀,提溜毛,家婆叫我吃红桃,红桃没上市,家婆叫我吃大柿,大柿没成熟,家婆叫瞧电视,电视没有台,家婆叫我么两牌,你没钱,我没钱,可怜对可怜…”
彭媛说,一月黄疸二月肠,七崽总是蜷着小小的身体,估计是肠绞痛。家里两只幼崽,都是肠胃问题。白络知道肠绞痛很痛苦,心疼的眼眶都红了,急忙抱着孩子回家。齐案眉按照彭媛的叮嘱,烧热水烫毛巾,给孩子肚子盖上,手绕着肚脐一周按摩。七崽哭到后来都没力气了,小脸红一块白一块,趴在妈妈怀里哼唧。听到大人哄她,却还是会停下来回应,抓着妈妈衣服抬着头看妈妈的嘴。
抱在怀里顺背,排出肠气后状态就好点了,又喂了几口母乳安抚,渐渐睡着。两人看着摇篮里的孩子,脸上满是担忧。肠绞痛因人而异,不知道七崽要经历多久,她们开始有点后悔这么小就把孩子带出来,明明基地有更好的医疗保障。
为人父母,都是心软的人,看不得孩子生病受罪,会自责会觉得无能。白络很难过,她终于明白齐案眉以前为什么不愿和她有孩子。这个世界不好,病毒,人心,世道。让一个生命迫降,绝不是正确选择。
“别担心了,有彭医生在,七崽会好好的。”
“不是你的错…”
白络抱着齐案眉憋着声哭,连声叫姐姐,越喊越小,跟七崽一个样,哭得脸红红的,热得满头汗。
“好啦,撒娇怪…要休息会么?还是换小石榴过来?”
撒着娇也不说话,埋在怀里小幅度点头。
“换小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