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迟来的“爸爸”,穿越了十年光阴,像一根线紧紧牵住了血脉相连的父女。
闻川胸腔鼓动,她的呼唤带给了他靠近的勇气,脸上的肌肉都在兴奋地抽动着,双腿不受控制地要向前方那个娇小可爱的人儿走去。
可那小人儿却比他动作更快,撒腿朝他跑来。
男人蹲下身子,敞开双臂将女儿紧紧搂住。
怀里被填满的那一刻,闻川心里的漏洞也开始被填补了。
那里漏风十年,饱经霜雪,如今却生出这么强大的生命力,开始自行愈合。
“恬恬”闻川嘶哑着嗓音叫她,多年牢狱生活,让他早已失去温柔待人的能力,却凭着本能将语调放到最软,“我是爸爸。”
“爸爸”闻恬双手环住父亲的脖颈簌簌低泣,“你终于回来了。”
铁骨铮铮的汉子,因为小女孩呜呜咽咽的哭声和喃喃轻语里透出的想念红了眼。yúshúωú.ъìz(yushuwu.biz)
闻川微微侧头,有滚烫的液体在刚毅的脸上划过一道痕迹。
“回来了。”他抱着女儿,就像抱着珍宝般舍不得撒手,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来得太猛烈,冲得男人鼻子酸涩,“爸爸再也不离开恬恬了。”
父女相见的喜悦掩盖过一切外在的杂音。
包括砂锅里的沸水声和屋内隐隐传来的咳嗽声。
直到闻恬惊呼一声,想要离开闻川的怀抱:“我给外婆煎的药。”
闻川放开她,走过去伸手将那个被沸水顶得一直在颤抖的锅盖提起来。
浓厚的药材味随着风吹进了男人的鼻腔里,他接过女儿递来的碗,将深褐色的药汁倒出来。
“你外婆怎么了?”
“爸爸,村里的大夫说”闻恬嘴角一瘪,清澈的眼珠里又冒出了水花,“说外婆病得很重,让我能多照顾一天是一天。”
好似为了验证她话里的真实性,屋里又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那阵势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