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震惊了。
齐沐恩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了鹿芷若,然后又顺着她的目光找到了孙默。
“这个女孩,是真的崇拜这个孙默!”
齐沐恩嘀咕着,总觉得这幅名画,和孙默有几分关系。
“哎呀,你们惊讶什么呀,你们难道刚才没看见吗?那副《早春踏青图》的落款也是甘道夫大师!”
一个老头无语,果然都是粗鄙之人,连赏画都不会,只会装作附庸风雅的样子。
“……”
宾客们无语,刚才谁有闲心注意落款呀,都在想着怎么逃避捐款呢,毕竟比起钱,名画是谁画的并不重要。
“郑相,这幅名画,不知道是否可以割爱?”
齐沐恩纠结了一下,还是求了一句,毕竟他也是爱画之人,看到了,便不想错过。
“齐驸马,你这是要我的命呀!”
张翰夫拒绝。
“那郑叔,你既然能得到甘道夫两幅名画,想必与他熟识,那是否能帮在下引荐一下呢?”
齐驸马退而求其次。
他这种身份,在仕途上是铁定没发展的机会了,所以就开始搞艺术,做一个文艺男。
“这个等我询问过甘道夫大师的意见后,再转告你如何?”
郑清方没有胡乱答应。
“那就拜托了!”
齐沐恩拱手行礼后,又再次激动了起来:“不是还有一幅名画吗?赶紧拿出来呀!”
“这第三幅,怕是压轴之作吧?”
方伦猜测。
“刚才大家欣赏过了苗大师的三藏图,评价很高,现在,我也有一幅,请大家品评。”
随着郑清方的话语,大汉展开了画卷,一幅《三藏西行图》展现出众人眼前,一瞬间,整个临江殿中,雅雀无声。
当所有人看向这幅画卷时,一切的言语都没有了,全部心神,都被三藏坚毅的面孔吸引。
苗幕的三藏图不好吗?
很好,已经属于难得的佳品,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这幅一比,那就是弟中弟!
严格说起来,郑清方拿出的这幅名画,充其量就是一副肖像画,简单的要死,可越简单,反而越让人容易产生共鸣。
在场的,尤其是那些老者们,忍不住唏嘘出声,岁月无情,韶华渐去,谁不想多活几年?
说实话,大多数人到了这个年纪,都是得过且过了,但是看过这幅名画后,他们的精神突然盎然了起来。
“哈哈,妙哉!妙哉!”
一个老头大笑着,捋着胡须,凝视着这幅三藏西行图:“老夫早就想去北方,一揽大漠的瑰丽风光,但是担心死在路上,便久久未能成行!”
“可笑!可悲!可叹!”
“我人未死,但是心已死!”
老者说完,突然朝着郑清方拱了拱手:“郑哥儿,小弟的家人,就拜托你了!”
老者说完,大笑着,迈着豪迈的步伐离去,他的雄心壮志被这幅名画点燃了,他要去完成年轻时便立下的志向!
“诶?父亲,父亲,您不能去呀!”
一个中年人急了,要追出去,家族能有现在的地位,全靠着父亲的余威和人脉,他要是死在外边,那家族的影响力会大减。
“小张,勿追,让他去吧!”
郑清方劝了一句,两人相识许久,但是自从入朝为官后,老张再没有叫过自己郑哥儿,现在再次以此称呼,便说明他的心回到了当年。
“冷静!冷静!”
方太守不停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做出傻事,他现在都有一种辞官不做,去完成年幼时立下的游遍名山大川理想的冲动。
“这就是名画的力量呀!”
齐沐恩感慨。
此时此刻,整个大殿中,都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氛围中。
最近一年多,《西游记》大卖,可以说哪怕是不识字的市井小民,也都从说书人的口中听过了。
最疯狂的时候,别说整个金陵的茶楼酒肆,就是郊外简陋的茶水铺,都有拿红牙板的小娘在唱西游记。
正因为大家都看过西游记,所以当看到这幅三藏西行图后,他们的感受才会格外的强烈。
画中的三藏,不再穿着华丽的袈裟,不再是那副面色白净的高僧模样,他风尘仆仆,牵着染了污泥的白马,拿着九环锡杖,迎着瘴气猛兽艰难的跋涉。
这幅画的色彩并不艳丽,甚至因为多用了灰色系的色调,第一眼看上去,有一股压抑,有一股挣扎,让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