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才发现,桑平一直跪着没有起来。
瑞王淡淡开口,起来吧,差事完成得不错,下去领赏。
桑平一愣,小心地打量了一眼瑞王,见他神色平静无波,不敢再看了,立马退了下去。走到门口,被等着外面的管家拦住了。
管家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这是王爷赏你的。
桑平不由瞪大眼,这也太多了。
主子赏的,你接着就是了,以后也要这么尽心的为主子们完成差事才行。管家这话,显然把桑语和瑞王放在了一起,都成为了两人的主子。
桑平没听出来,但也明白,瑞王的赏赐不是他能推拒的,于是接下了。
不过回到县主府,他和桑语禀告的时候,特意提到了这一点。
桑语笑道,桑管事这次做得不错,瑞王能这么重赏你,说明对你满意。我也很满意,兰芳,赏管事五十两。
谢主子赏。桑平立刻跪下磕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县主和瑞王要给这么多赏赐,只是送个信而已,但身为奴才他明白,不该知道的别打听,以后也不要对谁提起这一茬。
日暮西垂,自从桑平离开后,瑞王就没离开过书桌,也没让人进来伺候。
越来越暗的天色,遮住了他低垂的眉眼,也掩盖了嘴角翘起的幅度。
在夜色的阴影里,瑞王轻声呢喃,桑语,桑语!
为何偏偏让我碰到你?
为何偏偏碰到你时,我是这副残破的身子?
院外下人已经亮起了灯笼,明明灭灭的火光,却带不来温暖,也照不亮书房深处的黑暗。
这就像瑞王的心底深处,明明火光触手可及,只需要伸手,就可以把它摘下来,然后温暖自己。
但越是珍惜,越不敢动手。
瑞王伸出手,抚摸着桌上那摊开的书信,总是如此若即若离,又处事果断。
给他写信满满几十页纸,却没有一句是问候他的。
明明身带异相,知道不能轻易曝光,又为了他做那些汤汤水水。
不知道该说她恩怨分明好,还是故意折磨人好。
如果她不是那么好,瑞王不至于这样不果断,彻底断绝关系,亦或者不顾其他,直接把人绑在身边都行。
可她偏偏那么好,叫他动心之余,更愿意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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