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星剑过去:“别又不穿袜子。”他照顾池小天习惯了,去拿了双袜子,蹲下就要替池小天穿,“抬脚。”
池小天没抬,他眼睛仍旧清凌凌的:“我长大了。”他把帕子放一边,与戎星剑商议道,“你也大了,哥,我们该分床睡了。”
过了这个年,戎星剑就要十八了,皇太后找了池小天两次,言语间有敲打之意,说戎星剑该有人暖床了。
戎星剑就上回在天下酒楼隐晦的提过一次,他以为池小天是介怀此事,少年的背很宽,他微微弓着腰,抬头道:“分开?”
他问池小天,有些锋芒毕露的意味,“是分床还是就分开住了?你是怕我,怕我对你做什么么?”
池小天下了小榻,他揽上戎星剑的肩,说话还是轻声细语的:“别生气。”
戎星剑从来没有想过池小天如何,他提过一次,池小天没有这个意思,他就再也没有说过。少年的身体绷得很紧,他常年习武,年轻的躯体柔韧、力量感蓬勃,他瞳孔很黑:“我生气,我怎么敢。”
还是生气了。
池小天叹气,也跟戎星剑挑明了:“哥,皇祖母要给你安排两个晓事的女官。”他看着少年骤然森冷起来的英俊面孔,接着道,“我在这,碍事。”
戎星剑抓住了池小天欲要离去的手腕,声音还是有些冷硬,但是在解释:“我不要她们,我不喜欢她们,我……”
“哥。”池小天打断了戎星剑,“不要胡闹。”
戎星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又看了眼池小天,终究没继续说。
池小天站了起来,他伸手:“哥。”
他声音又恢复了温柔,“起来吧。”
戎星剑比池小天要大一点,但他的心思真的没有池小天重,他也不会像池小天这样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还很年轻。
他拉住了池小天手,稍稍别开了视线:“饿不饿?”
戎星剑岔开了这一话题,他到底没说同意。
池小天也没想跟戎星剑吵:“细雨备好膳了。”
饭后。
不管戎星剑想不想,池小天还是搬了出去,也不远,就在隔壁的偏殿。
池小天收拾东西,他住了几年,散落的物件没有上百也得大几十,他扫视了一圈,殿了少了一大半的物件,瞬间感觉空落落的。
就差一件了,床上的布老虎,池小天伸手去拿,戎星剑想当没看见,还是忍不住去拦了下,他捏住布老虎的尾巴:“不能不走吗?”
池小天被戎星剑抓住了手,他垂下睫毛,不作言语,侧脸显得有些冷漠。
戎星剑抿唇:“今天就要走,不能缓缓。”下午通知他,晚上就直接搬走,把他当什么了,他盯着池小天,“你真要这么狠?”
狠这个字刺激到池小天了,下午才有人咒骂他不得好死,池小天这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不怕不得好死:“我狠?”
他看着戎星剑,“你是谁,我又是谁。戎星剑,我不走,我赖在这里,皇太后会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