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正在越来越像是一个凡人:且不提这句话的真假,即使它是真的,我也并不觉得这个问题能够让我迷茫,荷鲁斯。】
“我之前说过了,摩根,你和我是一样的,都是口是心非之徒,而你现在的话语,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验证着,我的这句结论的正确性而已。”
牧狼神一边微笑着,一边回以颜色,他甚至不屑于挥舞他自己的的战锤,仅仅是掌中的靠着荷鲁斯之爪,他便能够与摩根在近战搏杀中不分胜负,甚至是逐渐的占据了上风:卢佩卡尔的确很强大,他无愧于原体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而荷鲁斯的万般话语,就像是连珠炮一般,不断的用近乎于咆哮的宣言,轰击着摩根的耳朵。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都是你心中的投影,我们的力量,我们的形象,甚至是我们能够说出的这些话语,都是你在内心深处早就已经想过的东西,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存在而已。”
利爪挥出,传来了刺耳的破空声。
“就像你不愿意承认,你对你的兄弟们心怀嫉妒。”
摩根艰难的扛住了这一击,她犹豫着是否又换上旁边的剑刃。
“就像你不愿意承认,我是你心中人性与野心的代表,比起庄森或者康拉德,你和我其实拥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甚至是共同利益。”
钢铁碰撞,灰尘炸起,武器与利爪抵在了一起,互相撕咬着,摩根与荷鲁斯的面孔此刻是如此的接近,他们能在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面庞。
荷鲁斯笑着,那是志在必得的讥讽笑容。
“就像你不愿意承认,你正在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个凡人:更具体点来说,是越来越像是一个通俗意义上的好人、善良之人。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那一句其他情况吗,这种改变就是那个其他的情况。”
“你正在不可避免的向着更好的那个方向改变,而你却畏惧着这种改变,理由也很多:一方面,你清楚的记得你曾经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行,记得你曾经是一个何等冰冷的混蛋,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个好人的话,仅仅是这些罪恶的过去就足以让善良的心灵压垮了。”
“毕竟,回头是岸,以及自我赎罪,从来都是社会科学中最艰难的议题,因为它本质上是一种伦理方面的考验,而伦理又是没有具体边界的模糊东西。”
“当你面对着你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时,你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已经赎完罪呢?”
“而如果你连赎罪都不肯,你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做一个好人?”
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所以你不知道你是否赎清了自己的罪,而当你赎不清你的罪过,你就无法真正的成为一个好人。
“无解的难题,不是么?”
荷鲁斯的瞳孔靠近了摩根,他口中所吐出的优雅讽刺,一字一顿的刻在了蜘蛛女皇的脸庞上。
“你获得了良知,而你的良知在告诉你,你罪无可赦:原本,你是不用在乎这些有关心理负担的小问题的,但谁叫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个好人了呢?”
“哪怕是来自马格努斯的怒火,都能让你无言以对,哪怕是来自伏尔甘的悲伤,都能让你放下武器,更不用说来自于其他兄弟的言语,你也总是只能用沉默来回答:以前的那个舌灿莲的无情者现在去哪儿了?”
“而即使你真的已经改变了,你真的意识到了你曾经犯下过怎样的罪行,可当这一切爆发的时候,他们又会原谅你吗,还是说,就像你刚刚所见到那样,他们每个人都会对你刀兵相向,每个人都会对你失望至极?”
“真是让人不敢想的问题,不是吗:即使经历了刚才的一切,你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利爪挥下,硬生将蜘蛛女皇逼退了十几步之远。
“但如果你不说的话,这种埋藏在内心里的罪恶,可是很容易就能将一个好人给拖垮了!没办法,善良的人总是有着更多的苦恼。”
“而这,还只是你需要苦恼的第一个,也是最简单那个问题,接下来,可是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难题摆在了你的面前。”
牧狼神站立在原地,他并没有追击败退的蜘蛛女皇,而是收起了自己的利爪,不紧不慢地拔出了挂在腰际的破世者,在掌中懒散地把玩着,只将眼角的余光留给了自己的血亲兄弟。
“要来和我的破世者比拼一下吗?”
“我赌你扛不过六下。”
荷鲁斯微笑着。没有等待来自于摩根的回答,便挥舞着战锤冲了上去,一边冲锋,他的话语也从原本懒散的讥讽,变成了某种呵斥般的严肃。
“第二个问题比你想象的更严重:如果说身为一个善良的人的纠结,是让你堕入这个地方的直接原因,那么这第二个问题,才是造成你现在如此踌躇的根源。”
“你是可以成为一个好人,你也的确在成为一个好人,所谓的心理矛盾也可以用自欺欺人来一直的延续下去,但如果你要成为一个好人的话,你就要面对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作为一个好人,一个凡人。你有什么样的理由,不去加入帝皇的伟大计划?”
牧狼神的瞳孔闪烁着比他的牙齿还要冰冷的光芒,破世者重重的挥了下来,只一击,便将摩根手中的斧刃砸成碎片。
“真是差劲的武器,你应该再换一把。”
荷鲁斯啐了一口。
“那么,就像我说的那样,你原本是一个停滞在竞技场的边缘,安静观望的看客,你知道自己拥有的和帝皇的力量极有可能来自于同一个原因,所以,你并不急于做出选择,而是打算以旁观者的身份,来品鉴帝皇接下来的行为,并根据他的结局,来决定如何对待你体内所蕴含的力量。”
“在此之前,你从不觉得自己是场中的人物,尽管你就身在这个角斗场中,尽管你的力量甚至是决斗场中更为微小的那一堆,但是命运没有砸在你的头上,你有着和观众席上的那些人相似的心态。”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真的变成一个凡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好人的凡人,这是某种近乎于根本上的改变,如果你不能及时适应它,或者及时的抵制它,那你的未来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你的人生站在一条三岔路口上,一边通往的人性,那是帝皇为你选择的道路,他在道路的尽头等待着来自于你的帮助。”
“而另一条是通往屈服,那是四神为你选择的道路,他们同样屹立在了道路的尽头,向你施加着各种各样的许诺,等待着你成为他们座下的门徒。”
“是的,四神都曾向你开出过条件,也都愿意让你端坐于他们的王座之下:欲望和变化的两位主君自不多说,而那位疾病的慈父,虽然对你没有更多的喜爱,但如果你愿意走进他的园,他也会在大瓮旁为你留一个最近的位置。”
“甚至是那条大猎犬,那位不善于讨论战争的战争之神,虽然你身上有着很多让祂不喜欢的地方,但如果你愿意用你的国度,你的战士和你的冷静思维,给祂献上宏大的战争的话,祂也同样不会吝啬于自己的慷慨赏赐。”
“在最开始,只有这两条道路摆在你的面前,你只能在帝皇的神威和四神的引诱间瑟瑟发抖,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伴随着你意识到你自己蕴含着怎样的力量,你发现了这个路口存在的第三条路:通向了妥协的道路。”
“你可以与你体内的那种潜在于未来的力量进行妥协,从而在亚空间的最深处亲吻着那柄属于你的王冠:你做得到这一点,这让你开始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
“唯一阻止你这样做的,就是未知: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不知道在你戴上那顶王冠之后,你自己的意志还属不属于你了。”
“但这种力量所带来的有恃无恐,让你选择在原地等待着,等待着帝皇与四神的对决产生一个明显的结果,等待着这三条道路的好坏能够被你细细的品尝出来。”
“你原本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你甚至失去了危机感,甚至显得很轻松、很惬意,乐于成为一位全神贯注的基因原体和国度之主,与你那些一无所知的兄弟们一样:但这样的生活并非毫无代价。”
“当你意识到你成为了一个好人的时候,你发现了你正在不可避免的被帝皇拉向一条属于他的道路,正在不可避免的成为帝皇潜在的战友:而在你的潜意识里,你还不想这么做,你还不想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的时候,与你那个劣势如此之大的父亲绑定在一起。”
“因为你看到了他的身上存在着怎样的东西,你知晓他的计划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你担心如果你与他站在了一起,绑定的太深,那么假如你们最终失败了,你甚至连反悔的资格都没有了。”
“归根结底,也许你成为了一个善良的人,但你并未成为一个高尚的人,所以,你才会感到像现在这样的困扰,所以,你才会对内心的改变无所适从,你才会在面对抉择时显得犹豫,而这种犹豫与你对兄弟们的焦虑混合在了一起,搭配上了一场旨在拖住你的梦境,演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场景。”
“演变成了这个,你最不愿意面对,却不得不停留其中的地方:而这就是海德里希想要做的。他拖住了你们,为外界的变动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只不过,这对你来说并非是完全的坏事。”
“你现在就可以醒来了,醒来去面对海德里希给你造成的那个烂摊子:而在收拾这一切的时候,你也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我们的这些存在,想一想我和其他的那些家伙,对你说过的这些话语。”
“好好的想一想。”
“你是否要继续这种犹豫,你是否要远离自己的父亲?”
“你是否要继续成为一个凡人与好人,亦或是收敛起那些还没有完全扎根的慈悲心态,重新成为那个自私自利的冰冷无情者:虽然成为四神的奴仆并不明智,但这并不说明你就必须站在帝皇那一边。”
“还是说,你想成为一个更为高贵的人物,就像帝皇所一直期待的那样?”
牧狼神笑了起来,第一次,摩根在这张脸庞上,感受到了一种真正的温暖。
“好好的想一想吧。”
“你不能再犹豫了:一个犹豫的人,可是打不败海德里希。”
“同样也打不败未来的我。”
叹息……
这件剧情可以看做是我对于终死2和摩根善堕的一个暂时解决方案,有一说一,终死2对我的背刺没有永恒回响与终死1那么的严重(帝皇是个纯粹的好爹那波真的是差点把我一波送走)
不过终死2还是给我带来了困扰,尤其是关于黑暗之王的一部分,我是真没看懂有关于黑王的事情,不过当我读到帝皇可能不知道黑王的存在时,我真是惊了,这一点真的差点又掐死了我的剧情。
所以我只能紧急写出这几张,打补丁(捂脸)
不过这明显造成了剧情的拖沓,我只能说我会努力弥补的,海德里希的大体剧情已经想好了,我差不多知道了该如何让这个家伙即忠诚又癫狂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大概能在下周一之前解决这个第十一原体。
到时候,我再想想写什么吧:说实话,一直保持这种日更的确让人有点心累,而且我的写作习惯也很容易造成水的地方,大家发现了也可以提出来,我及时弥补,毕竟我虽然做不到尽善尽美,但是亡羊补牢还是一定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