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荷鲁斯的日子(3/3)
“所以,你在那顶桂冠上面悄悄地做了手脚,对吗?”
“别想欺瞒我,我能感觉到真金内部的灵能气息:你知道的,我们每个灵能者的灵能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而现在,就只有你的灵能气息正缠绕在上面。”
“你想做什么,摩根?”
【没什么:只是释放一点对于手足兄弟的亲情之爱。】
当人类之主向在场的所有人高声地宣布,他最钟爱的子嗣将成为整个大远征的战帅的那一刻,这座容纳无数帝国精英的大殿,还有支撑着它的钢铁高台,以及围绕着它的阅兵广场,便陷入了欢呼与掌声的一片狂欢中。
对于帝皇和新任战帅的崇高致敬自四面而起,然后迫不及待的响彻到寰宇上,人类之主亲自为他的子嗣选取的军乐恰到好处的充溢着空气,礼炮奏响,旗帜高扬:仿佛整个大远征的荣耀和快乐都必须在这一刻被彻底的释放出来。
数百万人的欢呼声让乌兰诺的地壳都开始了震颤:其中既有荷鲁斯的子嗣和追随者,正在为他们的原体登顶众神之巅而发自内心的感到骄傲;也有帝皇的忠仆,在用这种最简单的手段赞同人类之主刚刚发出的命令;还有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谄媚者们,精准地掐算自己需要献上恭敬的时间,他们甚至比阿斯塔特战士还要准时。
但除此之外,掌声中的大多数还是属于更多的旁观者们,他们对于帝皇心怀忠诚,对于荷鲁斯也并不满怀恶意,只是单纯的为了庆祝自己能够亲眼目睹到人类帝国标志性的历史事件而欢呼:旁观者的人数出乎预料的多,也许大部分的原体和阿斯塔特都在其中。
摩根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她还知道,此时正坐在她身后,缩在帝皇与禁军的阴影里面,如同老僧入定般毫无动作的掌印者,当然也属于这个行列:但他们两個人此时的内心深处的心理活动之丰富依旧远超他人的想象。
几乎就在帝皇将桂冠戴着荷鲁斯头顶上的那一刹那,掌印者的质问声也来到了摩根的脑海里,毫无疑问的打扰到了她:这让蜘蛛女皇显得有些烦躁,她无法全神贯注的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了。
为此,摩根的回答可以说是相当的没有诚意。
当她抿住嘴唇,在她雪白的面容上勾出了两抹酒窝,装作一副为的兄弟荷鲁斯高兴的样子,然后漫不经心地扫了马卡多一眼时:掌印者几乎控制不住表情的那一瞬间被原体喜滋滋地收入了囊中。
下一句警告声更加的猛烈。
“我在询问你,摩根。”
掌印者的声音很平静:一种让人冷汗直流的平静。
【怎么了?】
原体的眉头跳了一下:她承认她出于多种原因,主要是为发泄下自己被迫服徭役的不满,所以的确在荷鲁斯心心念念宝贝桂冠上稍微动了一下手脚,但这完全不至于让掌印者变得如此严肃。
这老头是不是更年期来了?
对,她承认这种症状更多的出现在生理女性的身上:就像曾经的她本人一样,但转念一想,任谁在她伟大的基因之父旁边呆了许多年的话,应该都能或多或少的挖掘出内心中的【雌】。
所以……
“收起你的歪脑筋。”
感受到了从摩根那里飘过来的逐渐无礼的视线,马卡多的面色难看的就像福格瑞姆发现了费鲁斯悄悄溜进了荷鲁斯的卧室似的:他维系着雕塑般的僵硬,但是却不断挥舞着灵能的鞭子,一点一点的压迫到了基因原体的灵魂边缘。
“说最后一遍,我在这个问题上很认真,摩根:你到底在那个桂冠上动了什么手脚?”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了。】
原体有些不耐烦,她随意的瞥了眼庄森和康拉德的方向,只见卡利班人正面无表情的让自己的两双巨掌在那里互相搏击,他的鼓掌声就像是一双老旧的皮靴在刚刚擦过的地板上啪啪作响。
得亏荷鲁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微笑的向他回敬,不愧是能当上战帅的顶级管家婆苗子。
而与庄森相比,他旁边的午夜幽魂倒是显得热情了许多:如果不是摩根亲眼看到康拉德悄悄的将自己的几根手指塞进了嘴里,然后驱赶着一声尖锐的口哨,混进了庄重的军乐声曲里面的话。
【……】
头脑的一侧隐隐约约传来了帝皇无声的注释。
#康拉德妈妈,伱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孩子礼貌的?#
这个欠抽的小子。
回家再好好收拾他。
摩根在心中啐了一声,然后三言两语的解释干净了。
【听好了,马卡多:简单来说就是,我在很久之前,也就是解决安格隆那件事的时候,曾与康拉德有过漫长的讨论,他就屠夫之钉这件东西而给我讲述了一些古泰拉上的文艺学经典。】
【他说,在他偶然翻阅的一本泰拉古书中,曾讲述了这么一种作为训诫和惩罚的方式:上位者将名贵的金箍戴在部下的头顶上,若是部下有冒犯到上司的地方,上位者就可以通过语言或者别的方式让金箍越缩越紧,以示惩罚。】
【这种刑法……】
“那叫紧箍咒,小家伙。”
尽管掌印者已经将自己的整个容貌都遮挡在了兜帽下,但摩根还能清晰的感觉到了马卡多刚才的确白了自己一眼:掌印者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小学生。
这个老混蛋……
摩根嘟囔了一句,而马卡多的询问则接踵而至。
“所以你是说:你在荷鲁斯的战帅桂冠上加了个紧箍咒?”
【差不多吧,每当我们的荷鲁斯战帅怒火攻心的时候,这顶桂冠就会稍微的缩紧一点,但完全不会影响到他的生理和精神,而且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原状:再说了,他也不至于幼稚到成天顶着这圈一点用都没有的橄榄叶子吧?】
掌印者可疑地沉默了。
“你……确定没用其他的手段?”
【想什么呢?】
摩根没好气的呛到。
【你也不看看我现在站在哪个偏心的老爹旁边:我但凡敢在荷鲁斯的东西上稍微歪一下脑筋,我亲爱的基因之父就敢用他那两百码的鞋子,踢在我l码的屁股上。】
+……+
在持续不断的鼓掌声中,人类之主的目光再次默默的飘来,但这次很快就飘了回去:帝皇先是朝着马卡多的方向点了点头,勉强为摩根做了保证,随后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向荷鲁斯走去。
新上任的战帅需要接受广场上所有战士的欢呼声。
摩根当然知道这些:毕竟这场仪式迄今为止的所有流程,都是她和马卡多一手操办出来的,牧狼神在今天所得到的一切荣誉以及一切感动都在他们的企划之内。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两件事情超出了摩根的掌控。
第一件便是:当她亲眼目睹到荷鲁斯接受了如此的荣耀,享受着帝皇心安理得的偏爱,享受着众人理所应当的欢呼声时,在摩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内心深处,在她灵魂中的一片踏实的土壤上,悄悄地下起了酸雨。
这片好不容易才被她争取来的净土已不再纯洁了。
不单单是她:想必在场的大部分原体都深有同感,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荷鲁斯能够享受的一切,但当事情真正在眼前上演,但当他们真切的意识到原本公平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是何等不公的时候,哪怕是最豁达的原体,恐怕也会在自己的内心里面嘟囔两句吧。
摩根的感觉甚至比她毫不知情的兄弟们更沉重一些:毕竟她亲手设计了这些仪式,也曾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过帝皇,在所有的子嗣面前表现的如此偏袒,对于他和原体之间的关系绝非是好事。
但人类之主坚持如此,他在其他任何问题,在那些摩根觉得更重要的问题上通通选择退步,却唯独对于荷鲁斯的厚爱,帝皇强硬的动用了他的权力,否决他的女儿还有他的首相:与这份坚持相比,眼前的这些反而不算什么。
摩根暗自摇了摇头,她内心中的酸涩只持续了一瞬间,但是在场有些人内心中的扭曲,恐怕就不是区区几十上百年能消解的了:看看那边的莫塔里安吧,哪怕他是荷鲁斯真正的死党,但现在,死亡之主看向牧狼神和皇帝并肩前行时的炯炯目光,依旧很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