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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郁江的全部叙述里,一次都没有提到“女儿”这两个字。五条悟仿佛完全戳到了痛处,郁江嘴唇颤抖,一下站了起来。
“我固然有罪,你作为同谋,又有什么资格保护她?”
“同谋?”五条悟显然是气笑了,“对哦,因为你们上门来找我帮忙——”
“难道不是吗!”郁江几乎喊了起来,“我没有指责五条家,因为这一切源自于我亡夫的愚蠢,源于神宫寺的恶行——但你们也不是无辜的!计划需要时之心和六眼绑定,如果不是妄图瓜分改变时间的力量,五条家怎么可能参与?如果仪式中你没有出手,‘六眼’为什么会受到惩罚?”
这回是五条悟怔了一下:“惩罚?你说什么——”
“神女大人可以免疫你的术式,我说的没错吧?”郁江厉声说,笔直地望着五条悟,神态几乎是仇恨的,“时之心可没有那样的能力。因为你打断她的归路,妄图从时间的潮水中捕获她——悖逆法则的野心付出了代价,‘六眼’无敌的防御从此出现了缺口。”
“……”
“当年的‘六眼’只是个小孩,参与同谋的人都忘记了一切,诅咒你们也毫无意义。”郁江说,目光狂乱地扫视过整个房间,“但你怎么敢在她的眷属面前宣称所有权?!没错,我出于彻底的愚昧,为贪婪的野兽做了帮凶,让你们吞噬我的孩子——甚至,我——”
她似乎痛苦难言,猛然回身按住你的肩膀。
“‘青鸟是一枚咒具,为了拯救世界,将会托付给最强大的人使用’,多年以前,为了成功进行仪式,我们就是这样反复教导她的。”她在你颈边苦涩地说,好像在吞食难以下咽的毒酒,“那一天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情景,让我无比恐惧——您已经自由了,可以摆脱我们,摆脱所有不满意的世界,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人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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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欺人太甚!”前排的某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忽然开口说话,你望过去一眼,老者神情郁怒,“神宫寺夫人,这房间里不止有你的孩子——你觉得五条家没有选择的余地吗?”
“说的是!”另一个老人附和道,“咒术世家里天赋出众的女孩多得是,何必要结这种仇怨?”
“难道就放可以针对无限的术师离开吗?”
“那也不必因为这样的原因娶嫁。”
“真如所说,还是洗脑的后果,怎么可能承担这样的风险?”
“如果真的会消失的话,有孩子怎么处理?”
……
质疑和辩驳的声音忽然充斥了四壁,各式各样的评论嗡嗡作响。你跪坐在原地,没能反应过来,一时有点发愣。郁江在你身前喘息,她似乎也为自己的激动失态感到后悔,面孔低垂,手指紧紧抓着你的肩膀。这时候五条悟说道:“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