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连忙解释,“菜鱼别的不行,但记长相是强项。”
鸣寒若有所思,“詹家?哪个詹家?”
菜鱼吐着烟圈,“詹富海,新城区就是他的地盘。”
在调查隋宁的时候,鸣寒得知隋宁在去a国之前,将无法带走的古董交给槐李镇的古玩店,后来云享娱乐的老板詹富海带着隋宁的信来到古玩店,买走了隋宁的部分藏品。而这个詹富海亦是当红艺人凛冬的老板。
詹富海,隋宁,罗应强?
重案队迅速整合了一份关于詹富海的报告。
詹富海不是函省人,家里做矿业生意,富得流油,他十数年前跟随长辈来函省投资,后来大半时间都待在函省。詹家虽然是大众熟知的“煤老板”,但詹富海却是个文化人,利用金融杠杆将自己手头的钱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玩艺术、玩古董,进军娱乐行业,握着不少当红明星的经纪约。
罗应强是南山市首富,詹富海是外来的和尚,目前来看,两人的关系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詹富海的云享娱乐或多或少对罗应强形成了冲击——罗应强掌控南山市一半的餐饮业,而在新城区,詹富海正在一点点从罗应强口中抢食物。
和鸣寒一样,陈争最在意的也是罗应强有隋宁古董藏品这件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和隋宁是否有某种深层次的关系。
“以詹富海的财力和在国外的关系网,他如果对隋宁的失踪起疑,基本上能够查到是罗应强动了手脚,就算没有证据,也能有个大致判断。”陈争说:“假设他和隋宁关系不简单,那他就有对罗应强下手的动机。除开隋宁的话,云享娱乐在南山市发展迅猛,触及应强集团的利益,这也算是一个动机。”
鸣寒说:“但是将刘品超扯进来,就很荒唐。詹富海要杀罗应强,找不到人来做这件事了吗?必须是超哥?”
“有一种可能,詹富海背后是‘量天尺’,刘品超是‘量天尺’给他的人,他本身对刘品超并没有多少了解。”陈争捏了捏眉心,“不过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量天尺’为什么要让刘品超对罗应强动手?为什么之后又让詹富海的人带走他?”
鸣寒拿起衣服:“我去会一会詹富海。”
陈争却拉住他还未穿好的衣袖,“不急,他既然敢这么做,肯定做好了应付我们的准备。”
鸣寒看看被拽住的衣袖,重新坐下。陈争也低头看了看,把衣袖还给鸣寒,“有人,也许就是‘量天尺’,想通过刘品超,将你引到南山市来,并且用他的行为再次刺激你。这个行为就是杀死罗应强。而当我们一旦得到刘品超的线索,你必然会第一个追出去。所以这时候就更要谨慎。”
陈争顿了顿,“詹富海我去见。”
鸣寒说:“哥,你是觉得我去见詹富海有危险?那我会看着你涉险?”
陈争摇头,“你以刑警的身份正大光明去调查詹富海,能有多大的危险?但假如我刚才的想法接近真相,那么詹富海可能知道你会去找他。而我,不想让他如愿。”
鸣寒扬起眉尾,若有所思。
“你有别的任务。”陈争继续道:“菜鱼看到刘品超,也看到和刘品超在一起的人,你去找到这个人。还有,罗应强的妻子杜芳菲,女儿杜月林始终没有消息,她们在a国,用你机动小组精英的身份想想办法。”
云享娱乐总部线条流畅,有种几何的美感。一公里之隔,就是云乡剧院,两者隔着新城大道相望,俨然新城的一对明珠。
陈争刚将车停好,就看见一群年轻人举着牌子朝马路对面冲去,和人高马大的保安打成一片,原来是有明星出来。陈争见怪不怪,朝云享娱乐走去,在门口被拦住,门卫看过他的证件后才将他放进去。
玻璃墙将吵闹挡在外面,陈争这才注意到粉丝们来堵的是凛冬。收回视线,陈争继续往前走,忽然看到五六个人迎面而来,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星眉剑目,头身比例优异,比电视上更耐看。
是凛冬。
陈争不由得停下脚步。吴怜珊案遗留下的几个疑点里,就有凛冬。凛冬饰演的缉毒警察剧照出现在被害人朱倩倩的手机里,这个毒贩的女儿竟然喜欢荧幕上的缉毒警察,令人唏嘘。
因为这条线索,陈争留意到警察羽风的扮演者凛冬,在凛冬身上,他看到了韩渠的影子,然而事实却是凛冬和韩渠既不是一个人,也没有任何交集。当初他看新闻时注意到凛冬将在年末首次出现话剧,对一对时间,再看看现在这个阵仗,话剧大概就是这几天了。
陈争淡然地看着凛冬,擦身而过时,凛冬也朝陈争看来。陈争盯着他,直到他皱了皱眉,看向别处。
粉丝们得知凛冬出来了,吼声差点将玻璃墙震碎。陈争对前台说了几遍要见詹富海,前台才听清,连忙慌张地打电话。
等待期间,陈争靠在台面,看着热情的粉丝,凛冬和韩渠的身影不断重合。但看到真人,很容易辨别出来,凛冬的身形和韩渠并不像,韩渠高大健壮得多,凛冬在电视剧中和韩渠像的是气质和某些姿势。凛冬这身板和身高,要说和谁像,陈争想到了梁岳泽。
玻璃墙外,凛冬笑着和粉丝们打招呼,在保安的保护下好不容易挤上车,车开走,粉丝追出了一条长龙。而玻璃墙内,一名秘书打扮的女人来到陈争面前,“陈警官是吗?请跟我来,詹总在会客室等您。”
会客室和装潢和整栋楼的风格一脉相承,展示墙上摆着少而精的奖杯,都是云享娱乐的艺人获得的主流奖项。詹富海梳着背头,穿着深灰色衬衣和西装裤,脸上虽有皱纹,但也许是勤于健身的缘故,面相和身段都比实际年纪年轻,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
詹富海从容地给陈争倒茶,不等陈争提到来这一趟的目的,他反而先道:“陈队,我知道你。”
陈争挑眉,“哦?”
“洛城毕竟是省会,我虽然不常待在洛城,但也经常有活动得去参加。”詹富海面带笑容,竖起大拇指,“你是洛城警察里的这个。”
陈争笑了笑,“詹总难道在洛城被牵扯进什么案子过?”
詹富海愣了下,“陈队真会说笑,我本本分分做生意,案子怎么会找上我?”
“你说你知道我,我还以为我的队员和你有过接触。”陈争淡然地说:“毕竟一般的案子,也送不到市局来。”
詹富海唇边的笑容淡了些,又很快用笑声结束这个颇为尴尬的话题,“陈队今天来,不会是查洛城的案子吧?我可是已经很久没去过洛城了。”
“那倒不是。”陈争说:“是罗应强的案子。”
詹富海喝茶,“老罗实在是可惜了。怎么,凶手还是没有抓到?”
陈争说:“我听说詹总你是个收藏家?”
詹富海笑道:“人嘛,工作之余总得有点爱好。怎么,陈队对我的收藏感兴趣?”
陈争说:“方不方便带我看看。”
詹富海微笑着打量他,半分钟后一拍沙发,“既然陈队都这么说了,我要拒绝的话就是妨碍调查。陈队想看什么?”
陈争说:“你能给我看什么?”
詹富海说:“这话说的,不能给警察看的,不就是违法的东西吗?我没有那种东西。”
话语间,詹富海带陈争出了会客室,乘着电梯上到总裁办公室,“陈队啊,你下次要看我的藏品,得提前给我说,不然我这一时半刻,只能给你看这些普通的玩意儿了。”
奢华的办公室里有一面展示墙,零零散散放着些玉瓷器。“大部分都在我家里,有的放在剧院那边做展示,留在这边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