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
酒井胜子拍拍顾为经的脸颊,示意他可以翻个身,换个面,把另外一侧的耳朵孔露出来。
然后她接着笑:“——那幅曹轩先生说,你心有静气的画,我知道是怎么画出来的,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顾为经侧着脸,枕着胜子小姐的腿。
玉兰片在空中飘荡,阳光穿过老教堂院子的树荫,被那棵巨大的老槐树的树荫切割的像是银鱼在空中跳跃。
空气被带上了层层水波一般的质感。
“说的好,所以,我要它。”
但玉兰树几乎是正对着天空上的天阳,是画面中颜色最为艳丽,光线对比最明显,也是观众欣赏和阿旺并排坐的茉利小姑娘的侧影时,在远景之中,最能起到烘托气氛作用的亮色所在。
哪怕是宁愿提起蔻蔻,也没不愿意提这件事。
十万美元说买个大尺寸油画基本上想都别想。
所以,
没什么讲的清的理由,没有人告诉你,但你就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如此。
顾为经忽然开口,“你既然喜欢这种独特的色彩,我就试试送给你这种独特的色彩。”
整体花海般繁盛的白色,可以做为整个画面的背景,但剩下的红绿两色,搭配的好,红的缠绵,绿的清新。
真奇怪。
玉兰花不是香气袭人的花种。
“不,我说的是那幅曹老提到的画。”
只有些许草木的味道。
“如果你早一段时间先开口,应该没问题。只是,前几天,刚刚曹轩的助理杨哥跑过来了一趟,他和我说,那幅画已经被其他人管曹老爷子讨去了。”
一万分之一碰上一亿分之一,立刻就又变成了万人才能出一个的小分母。
就算是远的毕加索、当代的艺术顶流赫斯特或者文化明星班克斯,这种贵到令人发指的存在。
固然。
顾为经没说话。
顾为经也不敢和胜子提起对方。
胜子用玉兰片敲了敲顾为经的鼻子,展露出了拿着花旗私行白金卡的小富婆的威风来。
而一旦没处理好,就变成红配绿,狗也嫌的乡村沙马特汽配城的风格了。
顾为经觉得,那位安娜·伊莲娜可能是个例外。
于是。
却在根部有一丝淡淡的鹤嘴一样的梅色的痕迹,像是缠绵的血色沁痕。
酒井胜子眼睛亮一下,跑到顾为经的身边,非常有兴趣的询问道。
别说顾为经。
“额。”
“怎么了?”
从别人那里要过来的作品,过两天转手就赚个十万刀,就算是比尔·盖茨先生买的这幅画,你要有人脉能联系上,估计通常也会卖的。
酒井胜子坐直了身体。
胜子说的没错,通常情况下,这确实是一个足以抱回世界上绝大多数画家艺术作品的价格了。
“托将一瓣花,天地映色丹。这一花瓣里,寄我百种意。这一花瓣里,藏着百种话,莫样轻看它。”
“我给你打个赌,你信不信,我不用画笔,就在画布上调出蛮有趣的纹理和笔触?”
不是顾为经神经敏感。
大概是因为伊连娜小姐实在太特殊了吧。
却出于一种复杂的心理。
“就算如此,那我也要,我买好了。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的作品,也不会有人比我更懂得欣赏伱的作品。其他人拿去,便是明珠蒙尘,他们想要的是投机,我想要的是珍藏。不管是谁,他想要钱,我给他钱。”
伊莲娜小姐是货真价实的百万里挑一。
花瓣洁白如玉。
伤害到两个女孩。
“嗯……哼,你刚刚说这一花瓣里,藏着百种话,又说玉兰片的色泽,不管你怎么的在画布上罩染,调色,都调的差一点意思么?”
至少,她大概是真的不在乎这十万美元的。
对酒井小姐也特殊。
不过。
顾为经一怔,“它不是就被你拿在手里了么?没准泡在水里,能够更多的保持几分新鲜。”
“我要它。”
千万别看艺术家富豪榜上排名前十的画家,恨不得一年卖个几亿出去。
被酒井小姐此刻颂念出来,也带有一种白居易式样的老妪童子,皆可轻松听懂的真挚与率达。
胜子掏出一张湿巾,擦了擦顾为经的耳廓,回答道。
“可我无论反反复复的更换什么样的笔触,罩染调色了多少次,到会欠了几分。”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要不然少了变化,要不然则显得不够丰满。”
否则。
或许她太漂亮,或许她太有威严。
“不,我就要那一幅。那一幅独一无二的,藏着百种话的作品,最值得留恋的作品。”酒井胜子少见的有些执拗。
一碰到有关安娜的事情,他就是有点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既使此刻,她也在奥地利富豪榜上排名第九。
恋爱大师的话,嘿,就是有哲理。
“我可以再给你画一幅。”顾为经说。
这种堪比女朋友和老妈掉进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的经典致命问题。
学校里有很多的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蔻蔻也很漂亮,但顾为经很难想象酒井胜子会吃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醋。
而是……天可怜见,胜子是多软,多温婉,性子多好的女孩子啊!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小姐姐在一起看手机视频的时候,曾会突然没有任何预防针的抛出来一个,“在男生眼中,我们谁好看,她是不是要比我漂亮好多?”
或许,
或者真的发自内心的看好。
玉兰画的颜色搭配,本身就在色彩处理上是个难点。
除非是沙阿王室或者石油寡头这种几乎不喜欢往外卖的客户。
胜子伸出手掌,从空气中拖住一片飘来的玉兰。
那是他一生中所度过的最宁静的时光。
更难想象,酒井胜子会嫉妒谁。
放眼世界范围内的话,没准能算的上是亿里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