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大逆不道吗?你们儒臣如此热衷夺权究竟是何居心?莫不是想谋反!”
徐宁将帽子扣的特别大,他有理怂什么?五世三公的家世以及大将军的官职就是底气!
即使王嗣在此,他也敢指着鼻子骂,因为自己家族在太学的势力同样可怕,不送这位太学令。其实大多数的太学博士都是更倾向徐博当太学令,不是因为什么学识官职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原因很简单,徐博姓徐,他的老祖宗是圣师徐恭!长辈是最负名望的太学令徐胄,这就是依据。
只要抬出这个,徐氏就能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开玩笑,服务器都是我们建的,你们还在怎么和创始人斗?
萧望之笑了笑,纵容反驳:“大将军此言未免太过了,我儒家世受皇恩,食君俸禄,又怎么有谋反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陈异滥用职权,天下皆知,只是王相说的比较直白罢了,陛下也是防患于未然,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重新回京的。”
“大将军稍安勿躁。”
徐宁皱眉,不由得高看了这家伙一眼,这个回复相当完美。
不仅撇开了自身,还表了忠心,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将锅甩给了皇帝刘奭!这就直接堵死了继续纠结的机会。
不愧是王嗣那老狐狸的爱徒啊,果然是有一套的。
“咳咳…两位不必如此争吵,调离陈大夫是正常的人事调动,无需多想。”
刘奭做起了和事佬,他觉得这两位都是自己人,能做事的能臣,何必要相互争吵呢?
这位陛下至今没有看清楚朝廷的党争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儒法之争呢。
陈异被调离,就已经代表法家输了这次儒法之争,儒生大获全胜,掌握了中央大权,九卿之中的法士只有一人了,而且还摇摇欲坠。
如果不是徐宁力保,恐怕他也被调到地方做太守了。
看来,儒家的重心放在了中央权力上,对地方不怎么上心。
所以,现在的党争主要是儒党和徐氏的,两者倒是没有撕逼,可明争暗斗是不停的,王嗣想要掌控最大权力,也只剩下一个阻碍了。
这也是为什么迫不及待的想扶持一把刀子的缘故。
徐宁不打算继续和萧望之争吵,而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请陛下赦免陈异,他不能离开长安,否则朝中将导致儒生一家做大!”
“这对于治国,对于天下绝不会是什么好事,还请陛下三思啊。”
刘奭想了想,然后说道:“大将军言之有理,确实过了一些。”
就在这时,宦官又领着一位身穿儒衫的老者走了进来。
萧望之见到那人,立刻小跑过去作揖:“学生见过老师。”
没错,来人正是得到消息的左相,兼任太学令的王嗣!儒党的魁首,权倾朝野,唯一能与徐氏抗衡的大员。
此人的一生相当传奇,厚积薄发,早年一直在太学拼搏,本是没有机会入仕的,但却在机缘巧合间,得到了刘奭的青睐。
一跃成为当朝宰相,加上多年的积累立刻便掌握了极高的权力,实权能与大将军分庭抗礼。
无论是民间,还是朝中都相当有名望,原本边缘家族的王氏也趁机崛起,未来将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大名鼎鼎的新朝皇帝王莽,就是这个家族出身,不过此时他连小蝌蚪都不是呢,更别人日后强迫皇帝退位,取代刘氏江山的巅峰时期了。
王嗣轻轻点头,走到徐宁面前,毫不避讳的与他并排而立。
“王相来了?今天几位好像都有事找朕呐。”
刘奭也嗅到了不对的地方,感情你们俩杠上了?要在这里绝个胜负。
“王相来此有何贵干?”徐宁的语气很平缓。
“哈哈哈…自是有要事商讨,大将军不也一样吗。”王嗣十分和蔼的笑道,不过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
这是一场史诗级交锋啊,大汉最有权力的两个臣子对上,放在任何时候都是稀世罕见。
徐氏也第一次碰见了棋逢对手,早年都是碾压的,一直到康帝时,大将军冠军侯霍去病崛起,地位才遇到了威胁。
不过万幸霍去病并没有野心,导致朝堂依然是徐氏说了算。
这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挑衅。
徐宁当然憋屈,这代表家族在自己手上衰落了,但也没办法,如果是当年伯父的时代,这家伙绝对不敢如此嚣张!
早就跪在地上唱征服了,毕竟太学还是徐晔的天下。
徐宁没有理他,而是当着这位儒党首脑的面再次重复可了一遍:“臣恳请陛下赦免陈异,恢复祖制,对用一些法家的臣子,不得是儒臣做大。”
见对方这么不给面子,王嗣也不客套,说道:“陛下臣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推行新政而来,臣以外行德政才是大汉的未来!”
“秦以法而亡,足以证明此法的弊端,我大汉需要的是儒术。”
也是针锋相对了,一个主张扶持法家,抑制儒学,而另一个索性就是直接废黜法家,独尊儒术!
原本对新政拍手叫好的刘奭也沉默了,他的性格本就优柔寡断,现在两位重臣的想法都是截然不同,就更加做不出决定了。
他认为王嗣的话正确,大汉应该行德政,可问题是这是祖制啊!沿用了这么多年,倘若突然非常也太不对了。
自己会被祖宗谴责的。
再加上徐宁都这么说,更不应该了,徐氏子大概率不会害刘氏,放心听就是。
“这…两位可真是给朕出了个难题啊。”刘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罢了,两位请回吧,我们改日再议。”
刘奭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就是直接不谈,因为这两样其实都不可能。
独尊儒术就别说了肯定不行,徐宁的主张虽然正确,但王嗣亲自来此就已经不行了。
王嗣说这句时也不是奔着这件事来的,但凡有点脑子的皇帝都不会听,他这么说就是利用其优柔寡断的性格,来逼退徐宁。
保证目前的利益就行,将法家排斥在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