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将治理国家的权力短暂交给了王嗣徐博徐宁等人,由他们来行使大权。
可实际上,开始暗中扶持宦官势力,将前中枢大权一股脑的交给石显,导致对方势力飞速膨胀。
不过一年就彻底掌控了中书权力,成为内廷实际上的话事人。
也是同年,石显被升为宦官中书令,全权负责中枢事物,并委派各种政务。
王嗣的权力逐渐被分割,他十分愤慨的在朝中联合大臣们集体弹劾石显,控告宦官专权。
刘奭置若罔闻,口头应允,实际继续向石显放权,任何诏令无不需要经过他的手,然后才能放到丞相那里执行。
徐宁徐博二人也直接开摆,这正合他们的心思,让宦官与儒臣打擂台,于是放弃了手中的内政权力,暗中配合中书的宦官势力。
于是,石显权倾朝野,掌握了及其可怕的大权,皇帝对其几乎无条件信任,朝中大臣的弹劾都被他一力压下。
刘奭拖着重病的身躯开始了朝会。
他虽然体弱多病,但却并非不上朝,只是次数比较少而已,军国大事不能轻易放手。
“陛下臣弹劾中书令石显,此人以阉宦之躯窃居高位,结党营私,肆意的欺辱朝臣,大量有德之人被他们冤杀至死!”
“这对于我大汉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大农令陈列出言弹劾,他是儒党的核心人物,对于处处针对儒臣的石显自然深恶痛绝。
而且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祸国殃民,无论刘奭还是徐宁都是没得选,但凡有办法都不会扶持一群只知道敛财的宦官。
刘奭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点了点头说道:“汝可有依据?诽谤同样犯法。”
陈列说道:“陛下石显乱国已经是人尽皆知!处处都是证据!处处都是人证!您大可自行前去查验。”
“石显不除,则天下不宁!”
众臣纷纷附和,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保持沉默,之前周堪刘更生等人就已经被石显陷害至死了。
这个阉人不好惹,下手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如果不能把他除掉,那么他就会反过来报仇。
“石显,他们说的可是事实?朕对你给予厚望,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听到这句话,石显眼珠一转,心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说道:“禀陛下,这自然是子虚乌有的,臣不屑于回复,不过臣这倒是有一份其他的证据。”
“哦?”
刘奭挑了挑眉,感情你这家伙掌握了陈列的罪证?那可就有意思了,杀失势的周堪刘更生的作用,可远不如杀一位当朝的九卿。
如果真的能成,宦官就将真正拥有与儒臣抗衡的力量。
“陛下请看,这是陈列胞弟受贿的记录,除此以外,其长子、叔侄等联手贪腐府库的证据也是应有尽有。”
石显也不愧为被看重的大宦官,业务能力相当高超。
陈列这家伙是清流,但不代表他身边人也是,天下谁不爱钱,不爱权呢?无法就是嘴硬,这帮清流口头上无欲无求,可实际上他们看重的是名声!
下方的大农令心里咯噔一下,他确实察觉到了家人最近的异样,之前还没在意,可现在……
等等,难道这证据也是石显故意放出来的?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那些没说话的臣子开始感到庆幸。
谁没弹劾那些宦官记不清了,但谁弹劾了可是了然于胸。
“呵呵…好,好啊,这就是儒家的学子?你王嗣的高徒?”
刘奭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情流露,他对于石显的手段是不了解的。
王嗣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陈列,作揖道:“陛下臣以为这证据不实啊,石中书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要现在拿出来。”
“岂不是刻意而为之?”
这次没有人敢赞同。
稳如铁桶的儒党开始出现了间隙,他们怕了,无法形成合力,没有人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刘奭丝毫不给面子,“啪”一声将竹简扔到了地上,怒道:“证据确凿,眼见为实,王嗣你还在护着自己的学生?”
“但真是不知廉耻,你这丞相不想当了吗。”
王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叹息一声,道:“臣爱徒心切,草率了些,还望陛下恕罪。”
陈列亲人受贿已经彻底坐实,连坐之罪是少不了了,如果再网罗一点,说不定赐死也不是不可能。
王嗣认为自己这个老师也仁至义尽了,只能怪他自己没有看护好家人,让对方钻了空子。
刘奭见他吃瘪心中暗爽不已,顿感扬眉吐气,但脸色还是保持着愤怒的神情:“陈列从属受贿、贪污府库金银,罢黜官职,贬为庶人,事关人员择日斩首。”
“诸位引以为戒吧。”
众臣没有人再敢反对,纷纷口中称是。
人就是这样面对利益时格外团结,一单遭遇挫折就会退缩,各奔东西,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
不参与就永远不会出事。
刘奭后续也是通过这些办法逐渐瓦解儒党势力的,石显在其中担任的角色尤其重要。
此后不久,宦官找到了其余罪名,陈列被赐死,这大大震慑了朝臣,宦官专权的局面彻底形成。
无人再敢反抗,刘奭靠着宦官的帮助,以及徐氏的支持逐渐将大权集中在自己手里。
“老师,您明知当时的陈农令救不得,但为何还要冒险呢?”
太中大夫陈咸颇有些好奇,明明就是死局,老师不会不清楚。
王嗣脸色略显沧桑:“宦官一弹劾,老夫就缩了头,日后还谁敢继续跟从?这是个态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