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允闻言点了点头,皱眉道:“丞相说得有理,不过当日驿站起火后,整个九龙盘的要关隘口便被金吾卫给守住了,未曾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出镇,这九龙盘也就方寸大小,每家每户都令人探访过,却不见有外人藏匿的痕迹。”
“莫非是,他们从渡口上船了?”
张鄜道:“九龙盘虽是一个小镇,但毗邻银沙江,每日渡口都会有大量船只经过。”
“如此多的船只,怎地知道那两人上的是哪一艘?”
“那般若教遗徒大费周章地将众人的尸体摆放成佛像手印的模样,便是为了引我上钩。”
张鄜抵着腕间佛珠道:“明思,去查那日渡口中与般若教暗有牵扯的所有船只,连同它们的停泊点尽数禀送于我,哪只船在哪个渡口停了多久,我都要知道。”
他周身气势本如雪中苍松般清冷沉静,但此刻眉宇间却如同狂风骤雨来临前般,蕴着股深不见底的冷戾,可见是真动了怒:
“这些人既然有胆量来挑衅我,我若不盛情相迎,岂非是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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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秋雨潺潺,拂得廊下宫灯不住轻摇,昏暮的微光映得庭中清幽幽的,芭蕉竹林、飞檐山石皆是一副被水洗过的明净之色,透着湿漉漉的凉气。
钟淳身上穿着一件青罗色的小袄,头顶戴着一顶金灿貔貅宝冠,手中还百无聊赖地折着一枝竹条,边抽着边望着窗外密密织织的雨幕。
他身后的小良子也跟着自家主子被“好风吹上了青云”,换上了软缎织成的绫罗褂子,轻飘飘地站在那儿倒像个名门大户家养的书僮了。
“殿下,听闻近日里丞相病了。”
小良子低着头,小心地觑了一眼自家殿下:“听说那病还挺严重的,竟要在府中修养十余日,连朝也没法上了。”
“咱们要不同以前一样,往丞相府送点东西?”
“不送了,他好着呢。”
钟淳自是知道张鄜对外宣称抱病卧床,但实则却暗中前往京畿的停云渡口一事,心中很是不忿。
那人临行之前似乎还让照顾张暄的陈勖看好自己,并且还默默地往房中放了几本绘声绘色的志怪小说,也不知道是在哄小魔头还是在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