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入宫当太医。”
岑岸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萧黎正想着太后突然要给她选驸马这事儿呢,闻言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眸:“哦。”
岑岸:“你就这反应?”
萧黎一脸寡淡:“不然呢?你当太医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岑岸瞪大眼:“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当太医吗?”
萧黎嗤笑:“我为什么要问?”
他做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没那么闲,啥都问一问。
岑岸气死,可又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宋君湛倒是能明了,开口帮他解释道:“他对王姑娘一见倾心,想入宫去见她。”
萧黎点头:“嗯,知道了。”
岑岸觉得更气了。
宋君湛看着他这样子,只能再替他说一句:“他想问一问公主有何建议。”
不关自己的事情,萧黎不想有任何建议,尤其是情情爱爱,她不想点评。
不过他都这么问了,萧黎还是想了想:“太医不一定能见到王婉清,而且在宫里,宫女和太医私相授受,女的会被贬为最低等的宫女,男的阉割,你要是当太医可以,不过你以这个为目的,最后害了人家姑娘,呵.”
一声嘲讽,胜过千言万语。
两人离开,一路上岑岸表情都很臭。
宋君湛看在眼里,等走了好一会儿了,他才开口:“你是气不能当太医入宫去见王姑娘,还是气公主不在乎你?”
岑岸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气公主是否在乎我?”
宋君湛表情看穿一切的了然:“如果刚刚公主全力阻止你,告诉你当太医不好,让你别去当太医,还开出各种条件想让你留下给她当府医,你会答应吗?”
岑岸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是绝对不会去公主府被她奴役的。”
宋君湛:“那这样说你心里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别扭了?”
岑岸不明所以:“什么?”
宋君湛看了他一眼,微微敛下眸子:“你总说公主坏且恶毒,可你何曾惧怕过她?她虽然囚禁过你,压榨你帮她做事,但不曾虐待你、伤害你,甚至你当着面说她坏话,她也不曾降罪与你,以至于给了你一种你们之间是平等的、可以成为朋友的错觉。”
“刚刚公主不以为意的时候,你的郁闷和难受都写在脸上了,你希望她像是一个在乎你的挚友一般为你考虑、劝说你,但现在发现她并没有把你当回事,所以你失落了。”
宋君湛说完,平静的看着他:“岑岸,那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而且她的能力、魄力和野心都不输皇子,以她的能力,她可以拥有很多很多医术超群的大夫,你从来不是她不可或缺的选择对象。”
“迄今为止,你一直都说她坏,也不曾低头效忠,对她来说,你与外面的大夫没什么区别,而你为什么觉得她会在乎你?”
宋君湛的话音很平静,但内容却很无情直白。
岑岸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无言以对。
岑岸自小跟随师父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贫穷百姓,也有达官显贵。
因为他师傅医术高超,那些人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恭敬有加。
等岑岸自己可以游走四方了,虽然也遇到过不好的人,可多数人都会在求医之后对他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所以岑岸并没有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甚至还有一丝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凌驾于人之上的傲慢。他见识过公主的凶残,知道她不是好人,可公主对他的纵容确实让他觉得自己跟她平等,且有一定的分量。
宋君湛的话几乎将他那些隐藏的心里全部剖开出来,无所遁形。
后面的路程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回到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