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这么定了啊！改天给你问问。”
说完，就跟着一起包饺子了。
现在细粮虽然少许多，但是每个人一个月还是有二斤多细粮，一家人一个月接近20斤的量，偶尔吃饺子还是没问题的。
……
沈家饭桌上，一家人围在饭桌上，一人2个玉米窝窝头，菜则是一碟子榨菜。
碗里还有一点稀汤。
方玉兰吃着窝窝头，看着桌子上的菜，有些不满的说道：“娘，孩子都在长身体，怎么菜也没有，现在还是夏天呢！一天两天没什么，天天这样。”
沈老太喝了一口稀饭，没说话。
脸都抬不起来。
沈从军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说道：“娘，菜还是要吃的，别拿去换粮食了，细粮你也别全都换成粗粮了，我来想办法吧。吃饭。”
随后安静的吃着饭。
……
“奶奶，我饿……”
半夜，沈家老二沈兵，捂着肚子对着旁边睡觉的奶奶喊了一声。
而旁边的大孙女和小孙女虽然没说话，但是眼中的目光也是同样的意思。
沈老太看着几个孩子，虽然沈兵是男孩，她比较偏心，但是其他两个也是她沈家的种啊！
想了想，起身，来到屋里，掏出了一根萝卜。
这是明天他准备换成粗粮的。
洗干净以后，切好拿了进来：“给，吃吧，不准抢啊！”
轻萝卜分成三份，两份稍微小点，一份稍微大一点，大的自然是给宝贝大孙子的。
三个小家伙拿过来东西就在那啃了起来。
辣，但是三个人已经不管了，吃饱肚子再说。
沈老太看着几个人孩子吃东西，笑着说道；“好了，以后妈妈天天都给你们弄菜吃，以后不会没菜吃了。”
“真的啊？”
沈兵天真的问了一下。
“嗯，真的。吃吧。”
沈老太说了一下，然后在那里收拾东西。
……
“娘……”
半夜，大院里传来了着急的呼喊的声音。
杨小乐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睁开眼睛了，奇怪的透过窗户往外面看了看。
沈从军？
怎么回事啊？
思绪间，堂屋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而外面也传来了王大娘的声音：“从军啊，咋啦？”
“王大娘，我娘不知道去哪里了？”
“啊？是不是去厕所了啊！”
“没有啊，院子我找了一圈，厕所我也让玉兰去看过了，没有人……”
沈从军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一会大院里不少的人都被吵醒了。
而自己房门被打开，杨广志也是迷迷糊糊的询问了一下情况。
“从军，咋回事啊？”
沈从军又解释了一下。
“这大半夜的，老太太能去哪啊？是不是去哪里换粮食去了啊？”
老太太换粮食的事情大院里不是不清楚。
都想着是不是去换粮食了。
沈从军闻言一阵的着急：“怎么可能啊！她换粮食都是白天或者天刚亮那会，哪有夜里两点去换粮食的啊！”
说完一阵的着急。
“没事，你们睡吧，我再找找。”
说完就直接出去了。
王大娘见状看了一下出来不少人，说道：“要不大家一起在院子里找找？兴许睡不着，出来以后在哪里睡着了呢！”
大家想想院子就这么大，犄角旮旯沈从军肯定找过了。
不过都是邻居，想想还是在自家附近找了找。
大院里的人都开始动了起来。
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
没一会沈从军媳妇，方玉兰从外面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看到她回来，王大妈赶忙问了一下：“玉兰啊！找到你娘了吗？”
方玉兰赶忙摇摇头：“没有，我去附近胡同都找了，没有啊！从军去别的地方找去了，你们睡觉吧！我们自己找，这大半夜的耽误你们睡觉了。”
王大妈不在意的说道：“嗨，这都是邻里的，谁家有个事情不一起帮忙啊！”
看着旁边沈家的三个孩子，赶忙问道：“孩子不是跟他们奶奶睡的吗？问问孩子有没有看到啊？”
听到这话，方玉兰摇了摇头：“问过了，他们说醒了就没看到人了，这可怎么办啊？”
想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对着孩子问道：“老大，晚上睡觉你们都干嘛了？说说。”
三个孩子相互看看，沈兵突然开口说道：“晚上我们饿了，奶奶给我们找了个萝卜，我们吃了。”
“啊？那奶奶说什么了？”
对于母亲的追问，几人都是摇摇头。
随后老大沈心说道：“奶奶说以后就有菜吃了……”
“我让你说，这下好了吧？把娘气的不知道去哪里了吧？”
突然身后沈从军气愤的回来了。
刚刚孩子的话他已经听到了。
方玉兰闻言扯着脖子说道：“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孩子一天到晚窝窝头就咸菜，半夜饿的肚子叫，我又没说什么，不就说以后要吃菜，不要拿去换粮食了嘛！你冲我发什么火？”
“我……”
沈从军闻言深吸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他理亏，毕竟他娘没有户口，没有定量。
王大妈见状何止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赶快找人啊！”
看了一下大院，说道：“要不醒了的，帮忙找一下吧，这老太也真能折腾人，大半夜往哪里跑啊？”
其他人见状感觉也是。
谁也不想惨剧发生在自己身边。
此时杨小乐也从里面出来了。
心里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但是他也没办法，自己确实有东西，大院里只要说了，基本上不要票的他都会帮忙弄，就算是他不怎么看的惯的沈老太也是一样。
但是别人不提，他也不好意思过去问：你要不要菜啊？你要不要粮食啊？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叔，别急，你们看看大娘的衣服还在不在，不在的话说明她走了，要是在的话说明她只是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方玉兰脸上一喜：“哎呦，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我看看。”
说完，赶忙跑了进去。
可是没一会脸色就不好看的回来了。
看着自己丈夫支支吾吾的说道：“娘……娘的衣服没了。”
听到这话，沈从军就要发火。
“你说你，干的叫什么事情，你……”
杨小乐见状赶忙说道：“叔，都什么时候了，先找人。”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怎么找嘛！”
沈从军也是一阵的无奈。
杨小乐想了想说道：“大娘现在能去的应该是三条路，一个是火车站，一个是汽车站，还有一个就是去你们老家方向走路去的。大娘手里应该没什么钱，去火车站和汽车站可能性不大，最可能就是去山东的方向，也就是往南边走。”
说完，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吧，火车站、汽车站谁去一趟，我骑车快，我带人去南边那条路谁跟我去？”
这话一出，大院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房老师开口说道：“火车站那边我去，我骑车子带一个。”
王大爷见状自然也是开口了：“汽车站我去吧！”
而此时史静的父亲也开口了：“去南面的加我一个，那边路多，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
至此，大院里一共四辆车子全都安排妥当了。
沈从军听到这么安排，“哎，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王大爷摆摆手：“行了，你跟小乐一个车子，他是个孩子，这黑灯瞎火的别危险。我们几个自己去，让你媳妇在家看好孩子，别找到一个又丢了一个。其他人都睡觉去吧。要是睡不着的话，就帮忙在四周的胡同找找。”
听到这话，已经起来的人纷纷活动了起来。
杨小乐几人推着车子出了大院，外面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又一个路灯。
看着旁边的史静父亲，说道：“史叔，这样吧，我们不知道大娘是从哪边走的，但是肯定是走大路，不会走小路不然容易摸错路，往南边的大路，有两条，一条是西边的太平桥大街，一条是东边西单那条西四南大街，我们一人一条。这样不容易漏了。”
听到这话，史父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在理儿，那我走西四南大街。”
说定好以后，几人骑着车子向着远处分散开来。
杨小乐骑着车子，一边说道：“叔，一会路边犄角旮旯你也注意看一下，老太太万一走累了可能会在路边休息。我一会尽量也骑的慢一点。”
“哎，好，我盯着呢！”
沈从军点了点头。
眼睛在四周胡同盯着。
杨小乐点了点头，骑着车沿着大路向着南面赶去。
他的扫描范围只有半径4米，直径只有8米多，太平桥大街路平均路宽十二米，宽的地方更宽，犄角旮旯还是容易错过。
好在这是京都比较大的路，路上的路灯隔一段就有。
两人沿着主干道一直向着南面骑去。
此时路上零星的还碰到有人，而且路边的犄角旮旯里还有人躺在那里睡觉，这是没清理完的盲流。
“哎，叔，你们昨晚几点睡觉的？”
“怎么了？大概九点不到吧？昨晚太热了睡的晚。”
沈从军虽然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还是老实的回答了起来。
杨小乐点了点头，心里在那里默默计算着，随后说道：“你们九点不到，晚上沈大娘给小兵他们吃萝卜，这都要时间，咱们就算大娘是十点左右出发的，到现在也就是四个小时，按照大娘的速度，就算是走路，这时候肯定没出外城。就怕她走别的路去了。”
听到这话，沈从军也是一阵的担忧。
但是现在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车子骑过了复兴门大街，一路向南，过了宣武门大街，来到了右安门大街，在一条护城河边停了下来。
杨小乐看着前面稀稀拉拉的路灯，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担忧的沈从军说道：“叔，出内城了，再往前看看吧，要是还找不到……”
沈从军闻言叹了口气：“先去看看吧，找不到咱们就回去吧！”
这京都这么多的路，稍微走岔了一条，那就是在大海里捞针。
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听到这话，杨小乐点了点头，带着他向着南边赶去。
骑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停下来了。
这么远的路，正常人都走不到了，何况是老太太。
沈从军见状叹了口气：“回去吧，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消息，不行白天找派出所帮帮忙，看能不能找到。”
这里是已经不算城区，偶尔还有不少的农田。
更难找了。
杨小乐见状，只能带着他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也特地从另外一边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娘的，还敢来啊！”
接近外城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喝声。
只见那里不远处的农田里有灯光闪缩，隐约能看到有人往远处逃窜。
“小乐，你说……会不会是我娘啊？”
沈从军在那里嘀咕了一句。
杨小乐借着灯光，一看就知道是干嘛的，肯定是城里人饿的不行了，来公社这边偷菜呗。
想了想还是说道：“这样吧，去看看，不是的话，咱们就离开。”
说完，推着车子向着田埂走了过去。
“呸，算你们跑的快，娘的，抓到你们，看我们不把你们送你们单位去。”
黑暗中，手拿手电筒的人嘀咕了一声。
而杨小乐两个人过来几个人也看到了，赶忙照过来，：“干嘛的，胆子还真大，敢打手电来偷东西啊！”
一边说，田里的三个民兵已经围了上来。
杨小乐看到人都跑了，对着沈从军说道：“不是大娘，回去吧！”
就老太的速度，怎么可能跑的过那些民兵。
但是此时他们想走已经走不了了，只见三个拿着枪的民兵围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人拿手电筒对着两人照射着：“你们干嘛的？是不是来偷菜的？先抓起来。”
杨小乐见状也是无语了，对着围上来的三人说道，“哎，等一下啊，您看过打着手电过来偷菜的吗？您看过知道这边在抓人还过来偷的吗？我们大院老太走丢了，我们这不是过来看看嘛？还以为是我们大院的人呢！”
听到这话，几个人一想，好像也是啊！
拿手电在两个人身上照射了一圈，不耐烦的说道：“不是的话就赶紧走，娘的，这年头怎么都是老太太来偷，真晦气。”
杨小乐闻言赶忙问道：“叔，您有没有看到一个老太，带着包袱？话音是山东的？”
“好呀！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啊！给我抓起来，问清楚了。”
男子听到这话，回过神来。
感情是一伙的。
“哎，我们真的是来找人的，那是不是我娘，带我去看看好吗？”
沈从军闻言一阵的着急。
杨小乐也是说道：“就是，刚刚不是说的清楚了嘛？我们老太丢了，我们是来找人的。麻烦您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啊！再说了，捉贼拿脏，我们路过这田头就是偷东西啊？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吧？就是说到派出所也不能说我们是偷东西啊！”
“哎，二哥，应该是找人的，要不带他去看看。万一真是的话，也好解决啊！”
旁边一人在那里劝说着。
听到这话，对方琢磨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那行，小六你在这看着，枪被丢了，我和大奎去队委会那边。”
说完，对着两人说道：“你们跟我走。”
随后带头向着农田的深处走去。
两人自然是跟着了。
杨小乐琢磨了一下时间，再按照对方的说法，估计是老太太的可能性很大。
果然，来到了队委会这边就看到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坐那里抽烟。
屋里还有几个垂头丧气的人。
其中就有沈老太。
不多此时老太太正吃着一个玉米饼子。
“娘~~”
看到沈老太，沈从军立马着急的就要过去。
“站住~”
刚刚带他们来的人，对着他喝止了一下，让沈从军停下了脚步。
随后对着屋里的老头说道：“队长，这两个人说是来找人的，我怀疑他们是过来接应的……”
老头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忙吧，把菜看好了。”
对方听到这话，看了看屋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走了以后，沈从军这才客气的对着老头说道：“队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
老头见状摆摆手，对着他问道：“证件带了嘛？哪个单位的？”
听到这话沈从军虽然无奈，但是还是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杨小乐也是眉头紧皱。
这要是捅到单位，那事情就大了。
刚要说话，就听到老头说道：“那有笔和纸，自己写个保证书，如果再有下一次，连带这次的，一起送派出所去。”
说完，继续说道：“我们也知道城里吃的少，要是往年就算了，但是今年没办法，咱们队也有任务指标，而且每年夏天都是雨水最足的时候，但是今年除了两场毛毛雨，大雨是一场都没下过，菜都欠收。”
“哎，理解理解，谢谢队长！”
沈从军听明白什么意思了，就是说，这次就算了，只要没有下次就既往不咎。
赶忙坐下来写保证书。
杨小乐见状拿出烟递了一跟：“叔，谢谢了啊！贵姓啊?”
老头瞅了他一眼，笑着接了过去：“姓刘。”
“哦，刘队长，今天的事情谢谢了啊！”
刘队长叹了口气：“哎，现在这年景，没办法啊！我们这边吃菜可能好点，但是粮食缺，都一个样。不是饿急了，谁愿意来偷东西啊！”
沈从军闻言赶忙抬头：“您说的是！”
说完，继续写东西。
刘队长见状看向了剩下的人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说自己单位，也没办法证明，那就等明儿吧，明儿能证明了再说，不过说好了，如果是惯犯的话，我可不客气。”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个妇女还是站了起来：“队长，我……我写……”
对方闻言点了点头：“行了，写吧。”
等了一会，沈从军写好了递了过来。
刘队长接过去看了看，点点头：“行，人带回去吧，再怎么也不能把自己老娘弄丢了啊！你要不来找，明儿我就给你们街道打电话。”
沈从军见状，赶忙道歉：“哎，您说的是。我的错。”
“行了，人带走吧。”
“哎，好好！”
沈从军赶忙答应，拉着不说话的沈老太：“娘，走吧，整个大院都在折腾找你呢！”
听到这话，老太太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沈从军和刘队长客气了一下，几个人就出了砖瓦房，摸着黑向着大路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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