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盯了张平贵两眼,撇嘴道:“你说了那么多吓唬人的话,不过是想说服我们别把你交到镇国公手中。可见在你心里,你不怕周家三房任何一个人,却对镇国公府十分忌惮。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更要把你交出去了。这个家里的人对付不了你,镇国公总会对你有办法的。就算你在镇国公面前胡言乱语又如何?镇国公坐镇西北几十年,一生经历过无数战事与争斗,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奸计没听说过?他还能被你一个小小的杀手给忽悠了?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也太小看了镇国公!”
海礁在旁也对张平贵笑道:“你能见过几个周家人?认识了几个不中用的周家人,就以为周家全都是这样的废物了?倘若周家都是这样的蠢货,如何能镇守西北边疆几十年呢?你还对自己挺自信,以为你有足够的聪明,能哄骗住镇国公?镇国公对上狡猾如狐的胡人汗王,都不曾真正落入下风,你以为你是谁呀?
“你若真有这般厉害的本事,怎的不去边疆杀敌立功?不管你是什么出身,有了军功就能做官,就能出人头地。若你真比胡人聪明,连打胜仗,便是将军也做得,岂不是比你做见不得光的杀手死士强一百倍?可你没有,到底是有人辜负了你的聪明才智,还是你就只有做杀手的这点本事,却以为自己是孔明再世?”
张平贵目光阴狠地瞪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海棠笑吟吟地对海礁道:“哥哥呀,你说话委婉一点嘛,这么戳人心肝肺,要是把人气坏了可怎么办?我们还盼着他到了镇国公面前,能老实一点,别浪费太多的时间。毕竟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镇国公能尽快掌握情况,想出应对之法,他也能少惹周家人生气,兴许还能讨好一下他们,等孙家派人来灭口的时候,也有人愿意出手护着他呀。”
海礁笑笑:“他若真有他声称的那么聪明,哪怕只是点小聪明,都应该清楚,什么样的做法才是正确的。他若当真要做一只忠心的狗,替孙家掩饰到底,又或是将曾二太太推出来做替死鬼,却只字不提背后真正的主使人,我们也不是没办法对付他。
“谁还指望让皇帝相信周家拿出来的罪证,革了他心腹重臣的职不成?这事儿都不必闹到御前,只需要让颍川侯知道实情就可以了。我可不信曾二太太干坏事能不露一丝痕迹。只要她露出了马脚,周家又不再庇护她,颍川侯还能饶过她的性命?生死攸关之下,她自然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减轻自己的罪责。一个杀手能为孙家去死,可曾二太太能么?她的证词,份量可比一个杀手要重得多了。”
海棠合掌:“原来如此!皇帝不信杀手的证词,难道还能不信自己的心腹爱将颍川侯吗?只要颍川侯恨上了孙阁老,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去报复。而西北边军嘛……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
她冲张平贵歪了歪脑袋:“听到没有?你其实没你以为的那么重要。我们把你抓住,猜出了你的真实目的,你就已经没有用了。不管你在镇国公面前说什么,都改变不了颍川侯会与孙阁老反目成仇的未来,顶多只是关系到你能活多久而已。”
张平贵的面色变得有些惨白。虽然他还在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模样,但无论是海礁还是海棠,都能看出他心中已经在动摇了。
周怡君坐在周马氏身边,轻声插了一句嘴:“这人身上不是还有命案么?等堂伯祖问完话,把他丢去府衙大牢算了。若真有人来杀他灭口,原也是他的命!”
海棠笑道:“不错,当初行凶的八个杀手,六个在牢里被灭了口,多添他一个也没什么,反正还有一个活口在呢。若是设个圈套,说不定还能查出他们有多少个同伙潜伏在长安。早点挖出内鬼,我们也能早日安心。”
张平贵这下是真的面无人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