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听了之后,心情同样好不起来:“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算计周家?!真的是因为边疆不用打仗了,他就可以卸磨杀驴了么?!他猜忌了周家几十年,周家也没做出什么威胁到他的事。孙家由他一手提拔起来,成了尾大不掉的权臣,都能公然违背他的心意,另择皇嗣了,他倒是一直纵容着。这是觉得孙家手中没有兵权,怎么也不敢造反,所以皇帝才会如此放心么?!”
海棠闻言愣了愣,若有所思。陆栢年则忍不住敲了海礁脑门一记:“住口!我们几个老头子是怎么教你的?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了!”
海礁脑门吃痛,唉哟了一声,才讪讪地说:“这不是在家里么……当着您和小妹的面,我有啥好顾虑的,又不是在外头……”
“外头怎么了?”曹耕云这时候从外头走进来了,“你们在说啥?”
他伸手拿了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温茶,痛痛快快地喝了下去,才继续道:“老陆,老曹不在家么?这是又上哪儿去了?你俩整天待在家里忙什么呢?隔壁院子的前院收拾得差不多了,但你们自个儿的屋子还没整理好呢。那些家具、摆设、书本什么的,总不能让我替你们拿主意吧?今儿多拖一日,明日万一又出点什么事,你们又顾不上新院子了,那我们多早晚才能搬过去呀?!”
谢文载租下了隔壁陈家宅子的前两进院子,如今正在重新布置。曹耕云与陆栢年都决定要跟他一块儿搬过去,不再挤在海家前院,这些天都在忙活着布置自己的新家。只是谢文载一边要时不时去镇国公府做参谋,一边还要教导两个新收的学生,空闲时间实在不多。新家的琐事主要还是曹、陆二位在操心。今日陆栢年被留在家里,曹耕云就只能带着崔小刀,在隔壁忙活了一个下午,累得头晕脑涨的。回家瞧见老友们都如此清闲,他便忍不住抱怨起来。
陆栢年忙在炕边让出了一个空位置,让曹耕云坐下,又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曹耕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周家三房的事是有些麻烦。”他顿了顿,“不过,如果他家那老太太当真做了通敌的事,那便是死了也活该。他家老太爷能被蒙蔽几十年,也是个糊涂人。就算这回镇国公出面,涂荣放过了周家三房,他家将来估计也很难在长安城里立足了。底下的人怨气都大得很。”
海礁眨了眨眼:“曹爷爷,你可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了?”
他知道曹耕云性情活泼,交游广阔,在长安城里结识了不少友人,一向消息灵通。又因为海西崖在陕西都司任职,曹耕云连带着认识了不少都司底层的小官小吏及其家人,人脉相当广。既然涂荣在都司衙门中秘审杜伯钦的消息没能瞒住镇国公府,那衙门的基层人员必定也能收到消息。说不定曹耕云还真能打听到些什么呢!
曹耕云果然没让海礁失望:“涂荣刚审完杜伯钦,没两天功夫,都司衙门下面的人就差不多都听说了,只是大家都不说出口罢了。周家三房去年闹出挖边军墙脚的事,已经犯了众怒,如今再传出通敌的流言,大家都觉得十分失望,不想再容忍他家了。不过也有当年曾与三房老太爷共过事的老人,不相信他会纵容老婆乱来,觉得这里头有误会,正暗中留意涂荣那边的动静。有一件事,他们觉得很奇怪——涂荣说自己已经派人往京城送密折了,可事实上……压根儿就没这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