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金家二房怎么可能将吃到嘴的肥肉吐出来?更别说他们为了偿还金淼欠下的赌债,早已变卖了不少田地,想拿也拿不出来了。知州衙门那边更不想节外生枝。知州虽然知道了师爷犯的事,心里很生气,却更怕自己的升迁会受到影响,只想息事宁人,便索性装聋作哑地避见金举人,叫他求助无门。
同窗亲友们则被金举人过去的冷淡态度寒了心,不肯再多管闲事。
因此,金举人一直未能要回失去的那些产业,只能守着自己的祖屋以及家中的积蓄金银度日。
金家二房估计还想继续图谋他手中的财物,要把他搜刮干净不可,再加上金淼赌钱输红了眼,早将他那些黄金视作自家财产,这些年一直对他纠缠不清。当他忽然决定合家搬离老家的时候,得到消息的金家二房顿时慌了手脚,急急跟了上来。
如今金家二房的人,除了金二老太太的小女儿金二姑一家子还留在遵化州老家外,其他人都滞留在长安城。至于金家在老家的那些产业,如今也是金二姑夫妇在帮着照应。
海礁道:“那金二姑倒不象父母兄弟那般冥顽不灵。知州衙门把他们夫妻叫过去把事情一说,她就乖乖将地契、房契等文书交出来了。只是知州考虑到金嘉树以后都要在长安读书生活,又没有可靠的亲友在老家替他打理产业,便把那些原该由他继承的田地房屋换成银钱,让官差连着公文与证据一并送过来了。只等这边金家二房案子审毕,东西就会交到金嘉树手里。”
海棠忍不住挑了挑眉:“这知州怎么忽然变得懂事了?哥哥方才不是说,他一心想要息事宁人吗?因为长安知府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就怂了?”
海礁笑道:“这倒不是。是因为前任知州已经任满走人了,如今这位知州年后刚上任。黄知府圣眷在身,他自然不介意卖黄知府一个面子,况且他也没吃亏。金家那些田地房屋商铺,说是卖得了银钱,可据黄捕头透露的数字,只有市价七成左右,据说是卖得急,被压了价。中间的差价,不用说定是那新知州得了去。”
马氏骂道:“这个新知州也不是啥好东西!他借口金小哥要在长安读书,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卖了人家的祖产,也不问问人家乐不乐意!金小哥就算要在长安住几年,日后也早晚要去京城的,到时候要照看直隶老家的产业,有啥不方便的?他卖了金家的祖产,叫金小哥日后咋办?!”
海礁道:“听说祖屋祖田都留下来了,祖坟也没动,但金嘉树父祖两代人积攒的那些田产房产,凡是还没被金家二房卖掉的,这回全都叫知州衙门卖掉了。那新知州先斩后奏,为了贪这笔好处,还故意拖延送公文的时间。长安府衙黄知府得知真相后,也忍不住骂人呢。然而此事已成定局,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回家后,他先去找了金嘉树,告知了对方这个坏消息。金嘉树平静地接受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