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虽然他能理解,金嘉树有自己的秘密,会瞒着身边的人,可他自认为已经是金嘉树的好朋友了,能为对方出谋划策,没想到还会被蒙在鼓里,不免有些受打击。
海棠便安抚他道:“这也正常。他的身世有秘密,我们会知道,是因为哥哥你有上辈子的记忆。可他又不知道我们知道他的秘密,会隐瞒我们,也是人之常情。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关系到许贤妃与八皇子,甚至把太后和皇帝也给卷进去了。他怎么可能因为信任哥哥你,就随便将秘密透露给你知道呢?”
海礁叹了口气:“我也明白。只不过……”他顿了顿,欲言又止,“罢了,我也有事瞒着他,对他一点儿都不坦率。既然我这个做朋友的心不诚,又怎么好意思埋怨他有事瞒我呢?”
他抛开了心头的纠结,只是在担心金嘉树:“他打算跟金家二房说什么呢?可别叫那些人察觉到他心底的秘密。虽说金家二房的人似乎并不知道金举人的原配许氏到底怎么了,只当她已死,可他们毕竟都很清楚,许氏根本就没有出宫回家。从前有金举人遮掩着,他们兴许不会多想,可如今他们面临绝境了,必定会抓住一切机会来自救。万一他们发现了什么端倪,倒过来威胁小金就麻烦了。小金在长安孤身一人,虽然可以向镇国公府与我们家求援。可我们都不知道他与许贤妃的真正关系,他兴许会心存顾虑……”
海棠想了想:“金家离我们家那么近,就算金嘉树搬走了,任何人想从巷口走到他家,也必定要先经过我们家的门。哥哥放心吧,我会盯着的。如果金家二房的人真的找上了门,我会在暗中留意,不让他们威胁到金嘉树。”
海礁苦笑:“说得容易。你要出门兴许不难,可平白无故的,怎么好总往小金家跑?”
海棠胸有成竹:“金家的后园跟我们家的后院就只隔了一堵墙,还有枣树可以借力。我若想去金家,根本不必走门,跳上墙头就行了。反正最近葡萄都在二婶那儿帮忙,马昌利媳妇又总是被马婶叫到上房去给阿奶打下手,我再找个借口支开石榴,后院就只剩我一个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海礁听了,不由得想起清早晨运时,亲眼看到小妹跳上后院墙头练习平衡力时的情形,顿时就放下了担心。
他还问小妹:“需要兵器么?若是需要,我这屋里的刀枪弓箭,你只管拿去使。反正以你的力气,都是耍得开的。”
海棠笑眯眯地摆手:“用不着,我有马鞭就够了。要是用上带利刃的兵器,万一弄出太多的血来,事后收拾起来就太麻烦了。”
海礁并不觉得兄妹俩的对话诡异,反而觉得很有道理,便不再多说,只是提醒小妹:“这几日我放了学,就会尽快回家。若小金那边有什么变故,来不及叫我的,你就到巷子里喊人。这几日阿奶把小金的身世在巷内人家中传开了,人人都同情小金,气愤金家二房不做人。倘若金家二房的人敢上门来欺负小金,你只需要喊一声,左邻右舍就会来人帮忙的。小妹你的武艺虽说不错,可毕竟只有一个人,多找几个帮手,总比你一个人对付金家二房所有人要强。”
海棠觉得金家二房的人应该没那么大的胆,但还是接受了兄长的提议。
第二日白天,家里人出去上班、上学的时候,海棠借口要帮着收拾几位长辈搬走后空出来的房间,一直待在前院,仔细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再加上大门一直半开着,方便崔婶带着人时不时去金家帮衬,筹备温锅酒乔迁宴,她很容易就能观察到门前巷子里的情形。早上一切如常,下晌午饭刚过不久,金梧又出现了。他又在巷口处探头探脑,但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