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周晋浦为什么会觉得,只需要找几把长梯过来,就能让马老夫人成功逃出去?她又不是高塔上的公主。她被关在西院正房东屋之中,那是平房,外头有个宽敞的大院子,屋中有粗使丫头盯梢,院中有健妇把守,院外还有重兵驻扎,她连卧室都出不去,打算怎么靠长梯逃生?
海棠在旁问她:“你们大少爷说过要救马老夫人出去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他打算怎么救人呢?”
彩绢摇头道:“大少爷说了要救人之后,老夫人就喊他进了屋,不知商量了些什么。奴婢在窗外离得远,实在是听不清楚。后来大少爷就去寻了他的奶兄弟,嘱咐了几句话,他奶兄弟便寻人搜罗长梯去了……”
海礁有些不放心,便与妹妹说了一声,跟着彩绢往周家三房去了。
周马氏如今与丈夫关系好了,行事反而变得更加优柔寡断,拿不准主意了。
这么想着,海棠便对彩绢道:“我看你们家大少爷的做法不靠谱得很。你怎么不劝劝姨奶奶,让她赶紧把消息告诉姨祖父,叫他抓儿子的现行去。不管结果如何,姨奶奶尽到了告知的责任,也就够了,犯不着掺和太深,反叫你家大少爷疑心她心里藏奸。”
马氏大为赞成:“不错,这种事交给姐夫去处理就好。就算是要打要骂,那也是他这个当爹的出面,很不必大姐来做这个坏人。”彩绢面露难色:“老爷出去了……去了镇国公府。因着族里如今有许多人都听说了上午的消息,纷纷来打听详情,老爷担心三房的名声会被败坏掉,故而特地去求长房的国公爷,请他老人家出面,给族里下令,不许族人再来三房探听消息了……”
彩绢闻言不敢再迟疑,忙给马氏磕了头,便匆匆往外走。
彩绢听得睁大了双眼,神情严肃,重重地点了头,便出门匆匆离去。
她催彩绢:“赶紧的,回去就让大姐立刻给你们家老爷送信,不能再耽搁了!如今眼看着太阳都西斜了,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要天黑。真等天黑了,谁知道周晋浦会出啥歪招?万一真把马老夫人给放走了,你们三房好不容易脱了罪,便又要沾上嫌疑,连着大姐的儿孙们都要受连累呢!”
“那人都没被休弃,姐夫凭什么抱怨大姐?!先前他们三房遭难的时候,额大姐可没说过要跟他和离的话。那时与他共了患难,如今事过境迁了,他要是不知好歹,又要挑剔额大姐不好,闹着要休妻啥的,那就是丧了良心!他要是真敢做得出来,额就闹上镇国公府去,请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为额大姐做主!”
马氏不由得对自家大姐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想法:“这有啥好顾虑的?今早马老夫人的丑事都已经叫国公爷一家知道了去,再丢一回脸,也不会比早上更糟糕了。反倒是大姐果断报信,让姐夫能及时制止周晋浦的胡闹,对三房更有利。叫国公爷他们知道了,也会觉得三房还能自己立起来,用不着事事都要他们操心。这难道不是好事?!”
海棠在门上站了一会儿,目送他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回头望了金家宅子那边一眼,见麻尚仪等人还未出来,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
麻尚仪在金家待了这么久,不知都跟金嘉树谈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