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在旁道:“是呀,若真到了那一天,姨祖父提前一步去了,姨奶奶索性就跟着表叔到分家去,与自家亲骨肉在一起,享老封君的清福,也就不用在家里看周晋浦的脸色了。反正周晋浦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不会对她有什么孝心的。等表叔官儿升得高了,为她请封诰命,说不定比她靠着姨祖父拿的诰命夫人品级还要高呢!”
海棠挑了挑眉,道:“我觉得,阿奶不如想办法让姨奶奶有事忙活起来,顾不上理会周晋浦就好了。她是个不得信任的后娘,心里也不是真心关怀继子,与其勉强自己装出贤良模样,却总要露出马脚,还不如冷淡些,与周晋浦那边划清界限,不闻不问。姨祖父若是怪罪,就说是周晋浦不信她,总疑心她使坏,她只好避嫌。只要姨祖父把周晋浦的事情全部揽过去了,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怪不到姨奶奶头上来。姨奶奶专心为自己的儿孙筹谋,岂不省心?”
马氏打从心底里替大姐发着愁。
她想到今日周马氏慌慌张张派心腹来报信的模样,心里就不得劲儿。大姐与姐夫关系好转,相处融洽,这本是好事。可若大姐因此添了顾虑,行事束手束脚,优柔寡断,分不清轻重,那就是坏事了。以大姐的性子,一旦被拿捏住,将来还有的是吃亏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日后再劝,大姐能不能听得进去……海棠见祖母满面愁容,不解地问:“阿奶,您还在担心什么呀?是怕姨祖父、姨奶奶那边拦不住周晋浦吗?”
马氏道:“大姐心里不会甘心的。要撇清容易,但要是姐夫专心管教起了周晋浦,说不定会对他更偏心,事事都帮着他,连家里的银钱也全都花在他和他儿女的身上,那晋林这边就太吃亏了!怡君的嫁妆还未齐备,她两个弟弟也要娶妻,这都要花钱的!就连晋林分家后的宅子,也要掏钱去买去建。大姐没多少私房,若是不能从姐夫手里要到钱,孩子们就太委屈了!尤其是怡君,她不能再走她姑姑的老路了。大姐一提起芝兰当年出嫁时的委屈,就忍不住掉眼泪!”
马氏听得好笑,但想想似乎不是没有可能,不由叹道:“要是真有那一日,大姐只怕睡着了都要笑醒咧!”
马氏听得若有所思:“这倒也是……就算大姐没经验,不知道该咋样经营产业,额也能替她出主意呀!这种事额做得熟,有不懂的就问老爷。但凡大姐一年能有个两三千两银子的利,两年后怡君的嫁妆就很象样了!”
马氏一时间事业心大盛。本来想着家里银钱已经够多了,孙子孙女日后大事的花销都有了,他们老两口可以安享清福,不必再劳心劳力做买卖攒银子。可如今想来,她还不算老,完全可以再帮大姐几年嘛!
当然了,她也不是光帮忙而已,自己也能跟着大姐一块儿赚几年私房钱。在长安地界上,周家人做啥都比旁人方便些。
等她赚到了钱,就算没啥用钱的去处,可孙女大了,总要出嫁的。给孩子添点嫁妆,孩子将来日子不就能过得更宽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