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作坊的匠人,也不是弄不出平整的玻璃片,只是弄出来的玻璃片总有些瑕疵,不是有瑕疵气泡,就是表面不够光滑平整,很容易打碎不说,就算做出镜子来,也会把人照得奇形怪状的。
玻璃片易碎,还可以尽量制作得厚实些,可把人照得歪七扭八的镜子,就算打着珍贵玻璃镜的名头勉强卖出去,也卖不出高价来。作坊的工匠们为了练手,制作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玻璃片,却只有少许几块是能用来制镜的。怪不得管事的人会为此犯愁呢!
如今海礁与金嘉树他们贡献出了玻璃花窗的法子,玻璃作坊只需要与木工合作,用那些有瑕疵的玻璃片镶花格窗户,就能把它们处理干净。毕竟玻璃窗户只要能透光,能看到窗外的景致就行,是不是有瑕疵,其实并无大碍,大不了将瑕疵和气泡较严重的部分拿木棱遮掩住就行了。
这么一来,工匠们可以继续练手做玻璃片,成功的用来做镜子,失败的就拿去镶窗户,不怕有一点浪费,二者都能拿来卖钱,作坊就等于是拥有了两种新产品。
海礁道:“据说京城与江南来的商人都看过成品了,非常满意,愿意出高价买下呢。不过他们打算先拿这两样东西做今年进上的贡品。既然皇帝对周家友善了,周家也要有所表示才行。当然,等皇帝用得满意了,作坊再往外卖,更能卖得上价!周奕君说,近来他们家正找人绘图,就是用在进上的玻璃花窗上的。表叔公不感兴趣,但曹爷爷和陆爷爷都掺了一脚,各送了一份图纸上去,也不知道谁的图样会被选上。”
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位长辈近日整天都在画画呢。
海棠想明白了:“哥哥先前说,作坊里有平平整整、大小不一的玻璃片,可以用来镶窗户。我就纳闷了,那可不是作废了的玻璃碎片,咋能随便送给金大哥使?原来那是制造玻璃镜时淘汰下来的废品呀?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能帮上西北边军的玻璃作坊,也是件好事。长安的玻璃器卖得好,边军的军费也能更充足些,哪怕将来皇帝再翻脸,咱们也不用担心将士们会饿肚子了。”
海棠并不在意自家创意被抢了,反正这原本就不是她的创意。只是这么一来,金嘉村家的新窗户便落了空,得另寻法子补上了。
海棠想了想:“玻璃窗其实在冬天用更好,既能挡风,又能透光,在屋子里关紧了门窗,也不用点灯才能看清书上的字。只是夏天里用它,可能会稍嫌闷热,还不如开窗凉快。依我说,这新窗户不如先装上纱屉子,好确保屋里的人能住得凉快,别的等入秋后再说也不迟。”
海礁被她一言提醒:“我差点儿忘了。镇国公府和唐府都有纱屉子,只是我们家平日没怎么用过这东西罢了。宫里定是有的,我上辈子在京城也没少见达官贵人家中用它。这东西说不上新奇,却是麻尚仪、林侍卫他们日常用惯的东西,兴许比任何一种漂亮花窗都更能让他们满意!”
纱屉子要制作起来就容易多了。玻璃作坊管事的那位大人介绍给他们的工匠,就是专替人做门窗的,想来亦谙熟纱屉制法,跟他提一句,挑个花样,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了吧?
只是……要挑什么花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