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走了神,海棠却还在关注她方才提到的事:“两位表叔在算账上没有天赋,也不必勉强。算数这种事,本来就是会就会,不会就不会的。不过那位曾指挥使一上任就搞全卫大比武,倒是挺有手段的。如今长安前卫里的冗员被清退出来,每年一次的大比武又鼓励了士气,想必长安前卫的风气会从此焕然一新吧?”
马氏回过神来,笑道:“这新指挥使确实有些手段。如今额大哥的熟人们也说他挺好的,比前头那位更会治军。没想到这京里来的将军也颇有本事。额还以为朝廷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哪!但凡是有真本事、有骨气的,又怎会叫孙阁老得了势?”
海棠道:“若这曾指挥使不是真有点本事,皇帝也不可能派他到长安来。长安有那么多名将名帅,若是来人太过无能,被比下去了,岂不是叫西北看了朝廷的笑话?那皇帝脸上又有什么光彩呢?况且这位曾指挥使原是颍川侯府的义子,就算朝廷里别的将军不行,颍川侯府总是军中名门,他家老祖宗早年还是驻守西北的大将军呢!若他家的人是草包,皇帝也不可能把禁军大权交到他手里呀!”马氏点头:“这话说得不错。额们西北出身的将军,有哪个是孬种?!就算颍川侯府进京几十年了,也不是寻常武将能比的。他家出来的人,总会有点真本事。就算掌不了一军,管一个卫所还是没问题的。”
祖孙俩正闲聊着,便听得院子里有人说话,两人一听,就知道是海礁回来了。
马氏忙叫孙子:“额从你舅爷爷家带了点心回来,赶紧换了衣裳过来吃!”
海礁在院子里应了声,便回东厢房去了。海棠起身出了屋子,待海礁换好衣裳出来,便拉着他到角落里,嘀咕了几句。
海礁挑了挑眉:“原来表叔公他们也知道了。我方才从镇国公府回来,也得了信儿,只怕比小妹你知道的还要详细些。我先去见阿奶,一会儿咱们到书房说话。”
海棠会意,先一步去了西厢的书房,练了一会儿字,海礁就过来了。
他在镇国公府得的消息更详细些。除了皇帝给涂荣的新指示,还有周太后给镇国公夫妇的信以外,承恩侯也另外写了信来,带来了更多的细节。
据说,皇帝下旨命三司会审孙永柏涉嫌火烧坤宁宫与吴府的案子,相关的证据虽然并未公之于众,却展示给内阁成员与六部五寺的主官看过了。因此孙家涉案之事,哪怕民间百姓还不知晓,可朝中高官显宦基本都知道了,宗室皇亲们也都门儿清。孙家不可能让孙贵妃撒个娇,哄一哄皇帝,就能让案子不了了之。
孙阁老进过几次宫,推测皇帝这回是一定要孙家出点血不可,才匆匆推了孙永柏出来顶罪。只不过,孙永柏显然不大情愿。孙阁老与孙永平一边找人打点,让三司别对孙永柏动刑,一边又想办法给他送东送西,或是让他妻儿进大牢探监,其实也是在威胁他呢。
他妻子儿女都在孙家手上,一旦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合家性命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