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载笑着道:“有时候女孩儿也未必不如男孩儿聪明。礁哥儿说得不错,他妹妹读书,读得确实比他好。小时候还不觉得,如今越大越明显。不过,那也是因为礁哥儿如今要上卫学,多少荒废了家里的功课之故。他妹妹虽然成天忙着做针线、管家务、练刀练箭什么的,但花在看书上的时间也不算少,记性还比他好。若不是女孩儿,我早就收她做正经弟子了,不必指望吴家的哥儿来继承我的学问。”
庄士同忙问:“吴公的孙子功课如何?我听老曹说,教导他时颇有些吃力?但老陆又说他根基打得不错。这孩子的天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谢文载叹了口气:“天赋还是有的,根基也打得牢,只是从小教导他的是宫中女官,他学的都是书本上的知识,记性不错,文章总能倒背如流,只是每每要问他自己的想法,他就远不如另一个金家的孩子有见地。老曹教导学生时,思路天马行空,吴家的哥儿常常跟不上,便学得吃力。这两个孩子,各有各的不足,也不知几时才能弥补过来。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觉得吴珂要下场科举,秀才功名是不成问题的,但举人就会很吃力。可吴文安公的独孙,若是连举人功名都考不下来,也太辱没了家族门楣,也显不出他谢文载为人师的本事了。谢文载早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吴珂通过陕西乡试不可。至于乡试之后?他会劝吴珂另拜名师,自己就不用再操那个心了。
庄士同毕竟也是吴文安公门生,闻言也十分担心,便与谢文载讨论起吴珂的功课来。
海礁在旁端坐静听。长辈们忽然换了话题,他也不着急。如今他已经给庄士同留下了好印象,日后再打着请教学问的幌子上门拜访,就不必再经过表叔公谢文载的手了。等他与庄士同见面相处的时间长了,还怕没机会劝说庄士同,尽快把孙女儿接到身边来么?
海礁深知自己在祖父海西崖正式告老还乡之前,都不可能前往大同了。可他的婚事却随时有可能被祖父母定下。他不敢确定自己拿出来拒绝的理由真能为二老所接受,只能另想办法。
若是庄士同能把孙女接到长安来,以海庄两家的交情,肯定有见面的机会。庄小姐秀外慧中,又是祖母马氏喜欢的温婉性情,心地更是善良坚韧,祖母见了她,一定会喜欢的。
到时候他再向祖父祖母开口,说自己倾心于庄家小姐,求他们代自己提亲,他们应该会答应吧?
不过,为了能让庄士同乐意将孙女下嫁于他,他得在这位长辈面前多多表现才行。不能让对方嫌弃自己是军伍粗人,得让对方明白,自己也是个勤奋好学的晚辈,必要时也可以继承对方衣钵学问的!
就算他不能,他将来的儿子也能!等那小子一出世,他就亲自给他开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