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金宝想想也是,他从小就被祖母夸是个聪明孩子,半点不觉得自己比海礁差。海礁能做到的,他怎么可能做不到?他老子可比海礁的祖父、父亲都强!
涂金宝顿时又支楞起来了,笑道:“那我就苦练上几个月,不信我爹看到我的过人本事,还能不改主意!”
决心是下了,但涂金宝心里还有些放心不下阚金宝那边。再过两日,他就要出发了,这天寒地冻的,他只有一匹马相伴,这两千里路怎么走得下来呀?!
海礁见他这般,想想自己既然决定要攀附涂家,索性就把好人做到底算了。
于是海礁便告诉涂金宝:“城东有支商队,是甘州来的,因前些日子与别人打官司,耽误了回乡的行程,这几日才预备出发呢。你不如去找阚百户说一声,让他找那家商队的人商量一下,彼此结伴上路也好。商队运着货物,路上可能走得慢些,但好歹是走惯的商道,熟悉情况,又能与他有个照应。商队还有护卫,哪怕不如阚百户勇武过人,遇到马贼沙盗或野兽什么的,也能搭把手。虽说那商队只到甘州,可甘州离高台所不过一百多里地,快马一天也能到了,又是阚百户熟悉的地方。只要他能顺利抵达甘州,剩下那一百多里地,又算得了什么呢?”
涂金宝闻言大喜:“此话当真?!我也曾差人去打听往边城去的商队,可他们都说这个季节已经没人往那边走了!”
“这也是机缘巧合。”海礁道,“这支商队从前常往瓜州去,与我们家打过好几次交道,前两日才来家里见过我爷爷和阿奶。他们的领队其实知道阚家二老的事,但从没跟阚百户来往过。我爷爷劝他们去找阚百户攀攀交情,他们脸皮薄,没好意思上门。若是阚百户主动去找他们,他们一定会答应的。阚百户高壮勇武,有他同行,商队的人也会觉得更安心。”
涂金宝得了消息,连忙去找阚金宝了。隔日便有消息传来,说是他与商队联系上了。为了迁就商队的行程,他还愿意提前一天出发。
大概是从涂金宝那儿听说了什么,阚金宝在出发前一日,特地来海家拜访了。
海西崖不在家,他便十分郑重地给马氏磕了头:“从前都是小侄犯了糊涂,不识好人心,冒犯了海叔海婶,又害得海礁侄儿受了惊吓。海叔海婶却不计前嫌,知道小侄落难,还愿意伸手相助,实在让小侄羞愧难当。小侄如今知道错了,今后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不会再让诸位长辈们失望的。海叔海婶的恩情,小侄也会铭记于心,日后有机会,定当厚报!”
马氏没料到今生还能收到阚家儿子的感谢,忙把人扶了起来:“说这些话做甚?!额们两家多少年的老交情了?额们夫妻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心里只盼着你能过得好,些许小事,难道还与你计较不成?”
说着便拉着阚金宝聊起了天,问他今后的打算,阚金宝都老实回答了。马氏有心要再教训他几句,但想到他与自家素来不亲近,眼下正处于低谷,又觉得没必要,只嘱咐了些路上小心、保重身体的话,命崔婶收拾出一份礼物来,让阚金宝带走,便把人送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