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对此并不反对,法子虽然是他们兄妹俩想出来的,但只要金嘉树别泄露了他们真正用的密码本,别的都好说。
海礁宽宏大量地点了头,金嘉树心下越发有愧,在好友面前,也多了几分不舍:“海哥你这一去,必定要一飞冲天了。只是我还在长安,天知道还要待几年,才能再与你重逢……我自打家中出事,多亏有你们家救助,才侥幸存活到今日,还有了功名在身,日子过得富足安稳。我每每遇到难事,也多亏海哥与海妹妹替我出谋划策。如今你忽然要走了,明年你们家也要迁入京城,我只觉得好象要失去重要的亲友一般,将来即使再遇到难处,也不知该找谁商量去……”
他说得可怜,海礁想想他的处境,也忍不住叹气,拍着他的肩膀道:“别想太多了,你兴许过两年就能进京了呢?只要京里松了口,你就赶紧收拾行李出发,别磨蹭。你本就是直隶人士,哪怕在长安落了户,想要迁进京城,也不过是许娘娘一句话的事。就算是学业,去了京城继续读书科举,也比留在长安自个儿闭门造车强。等你到了京城,就赶紧来找我们。等我在京中置办了房产,就会写信给你,告诉你地址。你进京后就到我家来住,就象从前那般,千万别跟我客气!”
金嘉树应着声,又吞吞吐吐地:“海哥,我……我若是实在找不到人商量事,能不能……能不能请……请海妹妹帮忙……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去……”
海礁顿了一顿,犹豫着说:“其实我表叔公是你老师,麻嬷嬷也是照看着你生活的,无论哪位都是信得过的长辈。你有难处,为何不能找他们呢?虽说我小妹跟你挺熟的,但毕竟我不在家,你们孤男寡女的,不方便见面……”
金嘉树忙道:“礼数我都是懂的,到时候我可以去你们家拜访海奶奶,再找机会跟海妹妹说话。我就是……有时候遇上不好跟长辈们说的事,想私下找个人问问主意……”
海礁想到这几年里,基本都是他们兄妹在替金嘉树出主意,便又有些心软了:“罢了,到时候你们看着办吧,只千万别叫人知道,免得影响我小妹的名声。”
“海哥放心!”金嘉树露出了笑容,“我怎么可能让海妹妹受委屈呢?她是在帮我呢!”请求得到允许后,他立刻就举了个最新的例子,证明自己真的很需要找人商量事情,“吴珂前些天去打听了国子监的事,据说本来很有希望的,学官都点头了,可辛知府忽然发了话,说今年长安荐入国子监的只有拔贡和岁贡,两个名额都已有了人选,今年暂时不荐副贡。我与吴珂都不是府学生员,无法凭副榜的成绩被举荐入京。吴珂不肯死心,还在想办法,我心里却已经有数了。这多半又是京中的命令,辛知府是绝对不会让我进京的,还为了不引人非议,连吴珂的路也一并堵上了。我心里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总觉得自己连累了他……”
金嘉树脸上露出了惭愧的表情,海礁闻言,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既然皇帝把事做到了这份上,你就不要再对他抱有什么奢望了,老老实实在长安府学读两年书,等待你姨母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