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的时候,金嘉树又来了。他近来时常到海家陪马氏说话,哄得马氏十分欢喜,总在人前夸他贴心。不过今日马氏有正事要忙,一会儿还要把牙婆叫到家里来问话,暂时顾不上他,寒暄几句后,便催他回家读书去了。
金嘉树从屋里告退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西厢窗外,仿佛顺口问了窗内的海棠一句:“海哥出发几日了?眼下不知过了华山没有?”
海棠抬眼看他:“华山距离长安也不过是二百多里路,哥哥他们是骑快马疾行,想来一天不到就过了华山了,这会子说不定都已经出了陕西。”
“那他们走得还挺快,就是路上必定要吃苦头了。”金嘉树嘴里说着这话,姿态十分自然地走进了西厢书房,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我当年从遵化州来长安时,路上坐车就够难受的了,更何况海哥是要骑马?每天从早骑到晚,难为他竟然也能撑下来。”
海棠笑笑说:“练多了就好了。我和哥哥在从肃州回长安的路上,骑马走了两千多里,也都撑下来了。如今他们是在更靠近中原也更繁华的官道上走,条件好得多了,没你想的那么辛苦。”她看了金嘉树一眼,“金大哥就是平日里锻练得少了,骑术没练到家,才会觉得骑马赶路很辛苦。其实……就算是走官道,骑马也比坐车好受许多。一般的车没做防震措施,走起来太过颠簸,一天下来腰都快断了,车厢里又憋闷,还不如骑马呢!金大哥,你早晚是要回京的,为了到时候赶路走得舒服些,你还是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来练马吧?”
金嘉树干笑两声,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这个……我眼下功课正忙,明年就要入府学了……”
“劳逸结合嘛。”海棠道,“成天缩在屋子里读书写字,你不觉得头晕脑涨吗?骑马也比较有意思吧?要是你嫌麻烦,那就练练跑步、打拳什么的。只要身体健壮了,就算是马车颠簸,你也比一般的文弱书生更能抗。我本来还想亲自指点你的,不过我听说林侍卫已经回来了,有他教导你,不是正方便吗?”
金嘉树眨了眨眼,坐直了身体:“其实林侍卫还有正事要忙呢。他虽然回了长安,却未必有空闲教我练马,说不定还真要劳烦海妹妹来指点我。只可惜家里院子太小了,骑马不方便,城里的校场又人多口杂,我该上哪儿练马才好呢?是不是该在城外置办一处庄子?”
海棠挑挑眉:“人人都是在校场练的,咱们又不是镇国公府那样的大户,还用得着为了练马,专门买个庄子?”她见金嘉树有意开口,忙伸手拦他,“算了,你要是有在长安置产的打算,也不是坏事,想买就买吧。反正麻嬷嬷总会替你打理妥当的,用不着你分心去照看。”
金嘉树顿了一顿:“若我真要在长安再待上几年的功夫,有个庄子确实不错,但走的时候还要再处置,也挺麻烦的。回头我问问朋友,看谁家有闲置的庄子,能借给我练马。若我真的借到了地方,到时候少不得要劳烦海妹妹指点我骑射武艺,省得我自己瞎练……”
海棠听得纳闷了:“林侍卫不能教你吗?他有什么正事要忙,一点儿空都抽不出来指点你了?”
金嘉树犹豫了一下:“他从郧阳府带回来一个坏消息,金梧堂兄失踪了……”
葡萄其实是马有利夫妻的长孙女……我之前是不是写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