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载也轻轻拍了拍金嘉树的后脑勺:“收着些,别叫人轻易看出来。若是事情不成,我们家的姑娘还要名声呢!”
金嘉树忙挺直了腰杆,正色道:“不会不成的。学生一定竭尽所能!”
谢文载微笑不语。他既然有心要促成这桩婚事,自然不会不成。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给金嘉树知道的。他得让金嘉树记住,谁才是那个真正渴求着这桩婚事的人。他得让金嘉树永远记得自己为这桩婚事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这样对方才能在成婚之后,一直珍惜着海棠这个妻子,不会轻易说出厌弃的话。
金嘉树的真心若是轻易就会消失,那他如今的殷勤努力,又算是什么呢?他若能轻易贬低辛苦求娶来的妻子,便等于是连自己也一并贬低了。那样的他,又凭什么在仕途上有所成就?
海棠不知道自家三位长辈都跟金嘉树说了些什么,他们似乎没有告诉她内情的意思。就连祖母马氏,私下与她相处时,也不说有人向她提了亲,只是抱着孙女,慈爱地摸着她的脸蛋,道:“额们棠棠也大了,明年就要出嫁喽。阿奶也老啦!要是你爹娘知道你如今出落得这般出息,还不知会有多欢喜咧!”
海棠只能微红着脸,伏在祖母怀中撒娇,顺道探个口风:“阿奶说什么呢?什么出嫁,那都是没影子的事儿。孙女要一直陪着您!”
马氏只呵呵笑着,继续搂住孙女回忆往昔,竟是一个字都不提她的婚事。祖母她老人家什么时候这般嘴紧了?
夜里到了住宿的驿站,海棠远远瞧着谢表叔公与曹、陆两位爷爷聚在屋中下棋说话,没好意思去打搅,便想要找到金嘉树,问问他今天到底跟自家爷奶谈得怎么样了。
可不知为何,今日自家的门禁似乎更严了些。女眷们住的院子外头有人把守着,她想借口出去转个圈,消消食,都会被仆妇们劝回来。马氏还让李妈妈还找自己:“姑娘,太太让你回屋去呢。如今离京城越来越近了,这驿站中常有官员往来住宿,若是撞见了外人,就不好了。”
海棠眨了眨眼:“我知道,我也不往别处去,只是想看看表叔公他们安置得怎么样了,家里的马是否已经喂过,明儿的干粮食水是否准备妥当。”
李妈妈笑道:“姑娘放心,这些事我们都盯着呢,不会出差错的。”
海棠一边往自个儿房间的方向走,一边与李妈妈搭话:“最近天气不错,我听说这里距离京城,只剩下几天的路了,心中便高兴。这一路走来,可真不容易啊,如今总算快到地方了。说起来,香草曾经提过,她家就在京郊的村子,不知距离此处有多远?”
李妈妈回答:“离着一百多里路呢,坐车都要好几日。不过太太答应了,等我们进京后安顿下来,便给我和香草放几日假,让我们回村里探亲去。”
“那是好事呀……”海棠话还未说完,便听得驿站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喧哗,不一会儿,还有人高声询问:“从长安来的金秀才可在此处?”
很快就有人告诉那人,金秀才不住在驿站中,而是在驿站东边百步以外的车马店中落脚了,让那人往车马店寻人去。
那人迅速骑着马离开了。海棠远远目送他消失在门外,心中却有些好奇:“这人是来找金大哥的吗?不知是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