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崖皱起了眉头,觉得此事确实要留神。
马氏便道:“既如此,额们明儿也加紧赶路,尽快赶到京城吧。若能赶在皇帝老儿驾崩前上任,那就再稳妥不过了。”
海西崖想想也是,便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祖孙三人忙洗漱了,各自安歇。次日清晨,海棠天刚亮就起来了,迅速梳洗穿戴好,走出了院子。
她寻思着要拿着雇人买早饭的借口出门,却在驿站门口瞧见金嘉树骑着马,从东边车马店门前跑了过来,见到她,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海棠见左右没什么人,忙走上前去:“你怎么过来了?昨儿晚上不是说,你今早会直接走,不过来辞行了吗?我正寻思着,是不是要找个借口,上车马店去送你一程呢。”
海西崖笑着翻身下了马,动作比起几个月前敏捷许多,不复从前的笨拙,可见他在长安与京城之间长途跋涉两回,骑术早就大有进步了。
他牵着马走到海棠面前,道:“车马店离得远,你走过去,太过费事了。我跟其他人说,思来想去还是要给老师道一声别,方才过来的。但我不能久留,这就得走了。”
海棠道:“我们家也决定要加快脚步,尽快赶到京城去。皇帝病重,若是有个好歹,后头还有国丧,我爷爷履新肯定要受影响的。若能赶在国丧之前正式上任,爷爷后面就会轻松许多了。”
金嘉树点头:“这样也好。皇上……应该还能再撑些日子。只是我姨母看着不妙,希望我能尽快回京罢了。她需要有可靠的心腹之人,一直陪在储君身边,提防有人趁乱行凶。储君身边虽有七殿下在,但七殿下毕竟体弱,自己还需要八殿下的看顾呢。至于宫中的禁卫,皇上和我姨母至今都不能确定,孙家是否还在当中安插了耳目。每次他们觉得已将宫中肃清,便会有新的孙家爪牙冒出头来坏事,他们都忍不住疑神疑鬼了。”
海棠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宫里的事,皇帝会管的。皇帝管不了,还有太后娘娘与许娘娘在,你不必操心,只需要把新君守好就行了。只要新君顺利继位,朝中就出不了大乱子。孙家又没有兵权,光是几个私兵死士,成不了气候的。”
金嘉树点头:“上个月刚到长安时,我本想打发人回京报平安,顺道给姨母去信,提醒她孙家私兵要尽快处置才好。只要没有了这些爪牙,孙家就算有谋逆之心,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指望孙家父子或是他们养尊处优几十年的姻亲族人去跟人拼杀。可惜,这信当时没能送出去。保护我回长安的禁卫说,横竖我只在长安逗留几日,便要回程,没必要再分出人手回京去报信了,镇国公府自会把消息传回去,皇上与姨母会知道我平安的。他这话也有道理,我就没有坚持,没想到……”
没想到等他回到京城,皇帝已经要病危了,谁还有那闲心再对孙家的私兵下手?他只能找机会去提醒陶阁老一声。至于陶阁老是不是能顾得过来,那就要看运气了。
金嘉树叹了口气:“真真不走运!早知如此,当日我就该坚持派人回京送信才是!”
海棠却觉得,护卫金嘉树回长安的既然是禁卫军的人,自然是奉了圣旨,他们不象林侍卫那般,与金嘉树有过几年的师生情谊,只怕未必会听金嘉树的号令,会愿意向金嘉树解释理由,已经很给面子了。
海棠便笑了笑:“没事儿。孙家的私兵叫西北边军剿了几回,原也剩不了几个人了,就算不抓,也成不了气候。你回京去保护好新君,剩下的事自有旁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