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谢文载:“陶阁老命人来传话,说您一到京城,就务必要给他送信,他要设宴招待您呢。”又对曹耕云道,“曹叔的长子也在城门处相候。他带着儿子,驾了马车来,说想接您回家去团圆。”
曹耕云十分意外。虽然他听了老友们的劝,给京中的故交写信,让他们向自个儿的家人透露口风,但没想到家里的儿孙真的会出现,而且是在城门口就拦住了他。
他原以为,自己怎么也要随海家人到家安顿下来,才会与家人见面的。
曹耕云一时有些茫然,下意识地看向谢文载与陆栢年。后者笑着对他道:“这是好事儿。孩子都特地到城外来接你了,可见也有意悔改,你便给他们一个机会,跟着回去又如何?分别了这些年,你就算不想儿子,难道也不想孙子?况且海家宅子的地址,你是知道的,若是在家里待得不高兴了,大不了再回来寻我们便是。难道你还怕我们会不欢迎你?”
曹耕云想想也是,便有些意动。
谢文载索性把自己的小厮王小庆叫了过来,命他跟着曹耕云回曹家去。曹耕云毕竟离家久了,身边没人跟着听使唤不行。王小庆虽是谢文载的小厮,平日里三位老人经常共用奴仆,曹耕云对他也十分熟悉。
唯一的麻烦是,曹耕云的行李与谢、陆二人的是一起收拾的,如今都混着装在几辆马车中,在城门口处暂时没办法分开来。曹耕云便打算,只带几件随身的行李还有王小庆,先随儿孙回家去,若是没问题,再打发人来海家取行李。倘若家里儿孙不是真心要接他去团圆,他便直接回海家来,也省得再搬东西了。
海长安招手把曹家长子与长孙叫了过来,父子二人都十分拘谨,礼数周到地与海西崖、谢文载、陆栢年等人见了礼,又好声好气地给曹耕云赔礼道歉,说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人人都盼着他回家去呢。
曹耕云心里并不十分相信,但看着从未见过的孙子满面孺慕的表情,也有几分心软了。他决定给儿子一个机会,便与老友们道了别,带着简单的几个包袱,还有谢文载出借的小厮,随儿孙们朝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去。
送走了曹耕云,时候也不早了,海长安便提议大家先回家再说话,众人便纷纷应是。
这时候,王德发带着邱百胜过来见海西崖与谢文载:“老爷,表老爷,禁军的大人们说,要将金少爷家人的棺木送到事先定好的寺庙里去,就不跟我们一块儿进城了。我们俩怎么办呢?”
海西崖与谢文载对视一眼,便吩咐他们:“你们跟着过去吧。家里地址你们是知道的,等那边安顿好了,你们留一个人在那里守着,另一人再回家里来复命。”金嘉树既然把事情委托给他们,他们就不可能丢开手,将金家人的棺木全都留给禁军的人处理。
王德发与邱百胜领命而去,几位留下来负责护送行李与棺木的禁军远远朝着海西崖与谢文载行礼示意,便领着大队人马,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与海家人同行进京的商队,领头人这时候也过来与海家人道别,自行往自家的目的地行进。
与这两方人马分别后,海家人纷纷回到马车上,海礁上了祖父母的马车,海长安则上了妻儿的马车,车队很快进了城,朝着海家的新宅地址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