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陈瑾瑜笑道:“祖父在王府做长史,父亲在博望县做县令,我是郡主舍人。以后再加大哥你,我们陈家上下都是郡主心腹。”
陈浩然重重点头,想了想,压低声音道:“祖父一直想和冯家结亲。现在郡主为我保媒,不知祖父会如何作想。”
陈瑾瑜挑眉笑道:“这你就别操心了。从你来荆州府学开始,祖父就知道和冯家的亲事不成了,早就私下和冯长史道歉赔礼了。冯姑娘在两个月前就定了亲事。”
“这次我来荆州的真正用意,祖父也心知肚明。祖父什么都没说,可见是默许了。”
陈浩然亢奋的劲头一过,略一咂摸,品味出些许不对劲来:“你的意思是,郡主不希望陈冯两家结亲?祖父和冯长史都是一等一的忠臣,郡主为何还有防备疑虑?”
陈瑾瑜当差两年有余,眼界见识都远胜从前:“忠心是一回事,防备是另一回事。一码归一码。”
“祖父管着朝廷往来和王府人事,冯长史掌控王府税赋和内务。陈冯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再结了亲事,也太过密切了。一旦生了异心,私下勾连,对郡主对王府都是一桩大麻烦。”
“换了我是郡主,我也一样提防。”
陈浩然震惊地看着陈瑾瑜,半晌没吭声。
陈瑾瑜笑了一笑:“大哥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冷酷无情?我在郡主身边两年,看到的学到的委实不少。等以后大哥也当差做事了,就会慢慢懂了。”
陈浩然沉默许久,才叹道:“我整日埋头读书,庶务和世情都不及你。”
陈瑾瑜笑着白他一眼:“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求娶薛六姑娘?”
那还用问!
一百个一千个乐意啊!
陈浩然咧嘴笑了起来:“你回去之后,代我向郡主谢恩。”
……
刺史府里,薛刺史正陪着老母亲用晚膳。
五个成年的儿子,各自娶妻生子在外当差,真正养在膝下眼前的,就是薛六娘,还有一个侄儿薛林。
此时的饭桌前,正好是四人。
薛林替大伯父斟茶倒酒,薛六娘替祖母布菜。饭桌的气氛十分和睦。
用完晚膳,薛刺史使个眼色,薛六娘和薛林都退了出去。
“我有一件事,要和母亲商议。”薛刺史低声笑道:“今日的陈公子,母亲也亲自瞧了,我想将六娘许配给他,母亲意下如何?”
薛老夫人瞥薛刺史一眼:“那个陈公子,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一年来,陈县令夫人来了三回信,都是陈公子送来的。”
薛刺史有些惊讶:“这件事,母亲怎么从来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