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朝会散朝,众臣告退。
太和帝一脸疲惫,伸手揉了揉额头。
身边的几位中书舍人,之前没有说话的机会,现在也激烈地争辩起来。
李博元以为不该随意赦免罪臣,姜颐点头表示赞成。王瑾出言支持南阳郡主,郑宸却道王丞相顾虑的颇为道理,平州是大梁的地盘,要是由卢琮做刺史,就相当于将平州给了南阳郡主。
太和帝听得头痛,抬眼瞥了过来:“王舍人支持南阳郡主,郑舍人却和王丞相说话一个论调。这事倒是有趣得很。”
王瑾也不尴尬,张口应道:“王丞相是臣的父亲。不过,父子之前,还有君臣。臣是皇上的臣子,理当站在皇上这一边思虑此事。为了朝堂安稳平州安定,任用南阳郡主举荐的卢舍人为刺史,再合适不过。”
郑宸面色不变,徐徐说道:“臣和王丞相从无私怨。在此事上意见一致,是因为臣为皇上忧虑。此例一开,会在藩王中造成恶劣影响。如果日后再有什么地方闹天灾,淮阳王东平王武安郡王也派人去救济,那功劳该怎么算?难道也要像此次一样,直接将那个地方送给藩王们?”
太和帝打起精神,提笔给姜韶华写回信。身为天子,也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行事。到底让谁来做平州刺史,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姜韶华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在接到京城来的数封书信后,姜韶华还是拧起了眉头。
郑宸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我今日是开眼界了。原来为皇上考虑,便是劝皇上将平州拱手让人。”
“不用。”姜韶华挑眉一笑:“朝堂里为了平州刺史一事,争吵不休,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才会有定论。就让卢琮留在平州,治理民政内务。”
郑宸和姜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话里话外都在攻讦南阳郡主。这大半年来,这样的事不止一回两回了……
姜韶华淡淡道:“既然无意,不必牵扯。”
这份信送出去后,姜韶华心情有些烦闷。索性骑马去田庄。
太和帝再次揉了揉额头:“行了,你们都别说了,先退下。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王瑾道:“南阳郡主对皇上的忠心,众人皆知。郑舍人说这话,有挑唆之嫌。”
王瑾心里微微一沉,迅疾抬眼扫了过去。
在信中,姜韶华委婉隐晦地提起了南阳王曾托梦一事,话语含糊,不知内情的人看了也不知她在说什么。太和帝当然应该懂。她这是在提醒他提防戒备身边人。
姜韶华亲自提笔,写信给太和帝。
太和帝在龙椅上坐了许久,面色变幻不定,良久,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姜韶华悠然道:“平州路途遥远,路上不太平,说不定在途中就会遇到民匪。就是平安抵达平州了,也未必能顺利接手掌管平州。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且先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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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瑜略一犹豫,低声问道:“万一朝廷另外派人去平州做刺史,郡主要如何应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希望太和帝能提高警觉,不要被小人所乘。
陈瑾瑜若有所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