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瑜的目光中透着惊讶和钦佩:“郡主一双慧眼如炬,看得清楚想得明白,臣比郡主还差得远,以后得潜心向郡主学习请教。”
姜韶华失笑:“今日怎么忽然拍起本郡主的马屁来了。”
陈瑾瑜抿唇笑了起来:“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何来逢迎拍马之说。”顿了顿,轻声道:“等王丞相回朝,想来朝堂很快就会安定。郡主打算在京城待多久?”
姜韶华想了想道:“来都来了,总得待上一段时日。至少也要等皇上龙体好转能上朝了再走。”
又笑着打趣:“放心,不会耽搁你和马典膳的婚期。”
陈瑾瑜和马耀宗的婚期就定在年底。
现在是八月末,离岁末还有四个月哪!
陈瑾瑜脸颊半点不红,笑着应道:“多谢郡主。”
赶回宫中的时候,已至傍晚。
这半日,姜韶华奔波来去,没个消停,进宫后依然精神奕奕。离昭和殿老远,便有人迎了出来。
十八岁的王舍人,穿着官服,面容清俊,温文儒雅,拱手行礼时更是气度优雅:“臣王瑾,见过南阳郡主。”
姜韶华目光一扫,淡淡道:“王舍人免礼。”
待王瑾起身后,又道:“本郡主刚去过王府见过王丞相。两日后,王丞相会进宫面圣。”
王瑾眼中闪过一丝愧色,低声叹道:“我屡次劝父亲,父亲听不进去,我身为人子,奈何不得,实在惭愧。”
前世夫妻一场,姜韶华很了解王瑾。他不是在装模作样,是真的心有愧疚。
他不赞成王丞相的做法,却左右不了自己亲爹。父子政治立场不完全相同,王丞相私欲过重,王瑾更倾向太和帝,算得上忠臣。
还有,这半年多来,王瑾在太和帝左右,为南阳郡说了不少好话。还私下写了不少信,她可以不回信,却得领这份人情。
姜韶华看着王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立场不同,想法不同,行事天差地别。王舍人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对得住皇上,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不必羞惭。”
王瑾没料到姜韶华会出言安慰自己,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喜悦。
绚烂的晚霞笼罩天空,夕阳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立在眼前的少女,是他朝思暮想心中萦绕的姑娘。
她在看着他。
至少,这一刻,她的眼里有他。
王瑾心绪奔涌,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难以出口。唯有黑眸中,流淌着脉脉情意。
“想来你也听说了,我已和长宁伯定亲。”姜韶华张口,打破了彼此凝视间的宁静。
王瑾笑容一顿,有些苦涩:“我听说此事了,恭喜郡主。”
姜韶华点头示意致谢,然后道:“皇上现在醒了吗?我想见皇上。”
王瑾定定心神:“皇上正等着郡主,请郡主随臣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