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舍人似未看到众官员略显僵硬的神情,笑着对纪尚书道:“纪尚书不必管我,户部该怎么忙怎么忙。”
也对。这么大一笔资产充入国库,皇上派个心腹来盯着也是应该的。还能像以前那样欺上瞒下为所欲为不成?
纪尚书很快摆正态度,客气地请陈舍人进签押房,令人上一壶好茶。再迅速地将各项任务安排下去。
这都是众官员做惯的差事。今日明显速度快效率高。
这位陈舍人,就是皇上的眼睛。他们哪里敢怠慢偷懒?
金银处置起来最方便也最快捷,直接搬进库房入了公账,以后拿来用就行。其余需要处置变现的资产,就麻烦多了。
陈舍人也是好兴致,在纪尚书的签押房里坐了半个时辰,便出来转悠。东看看西问问,惹得一众官员都绷紧了神经。
直至傍晚,陈舍人才施施然回宫。
“明日不会还来吧!”一个户部官员嘀咕着。
“这还用想?肯定来!”另一个官员叹口气:“想想以前郡主的行事做派,这颗钉子少说也得在户部钉个十天半月。”
“这也未必,或许就来个两三日。皇上身边没人差遣可不成。”
这也有道理啊!
再者,陈舍人又不懂户部运作的门道,就是让她看,她又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想到这些,户部众官员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就连纪尚书,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隔日一早,陈舍人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相貌平平的男子进来的时候,纪尚书一愣:“陈舍人,这位是……”
陈舍人笑吟吟地应道:“这位是汤司吏,全名汤有银。汤家粮铺在北方赫赫有名,想来纪尚书也有所耳闻吧!他正是汤氏粮铺的少东家!”
汤家粮铺可是太有名了!
这几年汤家粮铺迅速铺陈扩张,每到一地,便将高产的新粮粮种带到一地。他们卖粮种,教百姓们如何耕种,还暗中收容活不下去的流民百姓,迁移到南阳郡……
这个汤家背后的主子,正是以前的南阳郡主,现在的昭平女帝。
汤有银上前一步,躬身作揖:“小吏汤有银,见过尚书大人。”
纪尚书回过神来,还算客气:“汤司吏快请起。”
陈舍人没等纪尚书问询,便笑道:“汤司吏以前在西鄂县衙里的户房里当差,后来进了南阳王府的户房,拜冯长史做师父,随冯长史办了几年差。”
“冯长史要留在王府里掌家,便打发汤司吏到京城来了。从今儿个起,汤司吏就留在户部,听纪尚书差遣。”
纪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