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去后,没多久阮青山的后台就爆炸了。
【哥们,你反串黑吧?季惊秋是牛逼,但你知道联邦万年前十七的含金量吗?】
【哥们,该说不说,略显浮夸了。】
【三刀一位……你当人人都是张三刀呢?】
【看id是瀚海学府的?你知不知道十七层有一位,就是你们瀚海学府历史上的真种境第一人??】
【虽说我也吹季惊秋,但哥们你这波是真的太夸张了……】
【建议先了解下第一层的江百流,那位的‘八卦游龙’在那一辈号称打遍同辈无敌手……】
【白玉京历史十七层,每一位都有骄阳绝顶,横推一世的实力!】
……
阮青山一眼扫完,心中也有些发虚,似乎……有些低估白玉京十七层的含金量了?
但话都放出去了,收回是不可能收回的,而且自己的评论已经被淹没了,无论是解释还是收回,都只会成小丑。
与其如此这般……
不如加大火力,引战四方,浑水摸鱼!
他运指如飞,键战四方,很快将水搅浑,大部分的关注都随之转移,唯有一开始就与他辩论的那人还在死缠着他不放。
阮青山丝毫不虚,回应道:【不服就打赌,三百万敢不敢?!】
这是他自小到现在积攒的全部家当,就赌一个对方不敢接!
【呵呵,好,就三百万,也不用三刀一层,季惊秋能打通十七层就算我输,全当是我见证历史了。】
阮青山心中一突。
不是哥们,真接了啊?
在看到对方后续的要求后,阮青山松了口气,嘀咕着:“阿蝉啊阿蝉,我的家当能不能保住,全靠你了……”
对阿蝉来说,十七层……应该不难吧?
……
……
九洲,阎浮洲。
金氏一族的族长,金烈快步找到了族老,面泛红光,就像中了奖一样急促道:
“族老,去旧日王族的那批势力这回真的空手而归了!负责主办的‘天相宫’这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幸好咱们这次把名额提前置换成了其他资源!”
金老睁开眼,神色平淡,点头道:“这么惊讶做什么,季少之前不已经说过了吗?”
金烈低声感慨道:“这联邦手段真高啊,居然能在封禁未破除前,秘密派年轻人潜入其中,提前获取资源。”
金老眼眸深邃道:“毕竟这可是赫前辈出身的势力。”
“咱们以后该怎么和他们相处?”金烈忽然有些担忧道。
对方实力这般莫测,也不知道季少在其中占据什么地位,有没有话语权,一旦对方倾轧而下,金氏一族恐怕只有被奴役的命运。
“你多虑了。”金老似乎早有所思,平静道,“有沐神和季少在,只要金氏没有异心,就不会有被卸磨杀驴的可能,况且我金氏日后效忠的也是季少,和联邦无关。”
他看向金烈,沉声道:“那姓雷的想要见一见沐神,你安排妥当了吗?”
金烈点头:“已经安排好了。”
……
望着眼前的神树,来自群山之巅苍雷氏族的雷远庭,神色严肃道:
“见过沐神。”
【群山之巅这一代是否有出现禁忌序列的年轻至尊?】
雷远庭一愣,对方似乎没想和他客套,直切主题,他连忙回道:“沐神见笑了,群山之巅已经有百万年未曾诞生过年轻至尊了。”
【唔,是我记错了吗?是了,万年前的苍狂烈距离这条路还差了些。】
雷远庭悚然,苍狂烈是万年前群山之巅的年轻一代最强者,当年号称群山之巅百万年来距离禁忌序列最近之人!
最关键的是,这位并未陨落在半途,而是顺利成长了起来,如今早已成为群山之巅的议长,是真正大权在握的高层!
听描述,这位沐神难道与议长相识?!
一瞬间,雷远庭联想到了族中的某些秘闻,再与沧浪金氏结合在一起……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但胸膛中的敬畏却是愈发浓厚。
【你是否有听闻远东战区这一代有年轻至尊诞生的消息?比如那几家放眼九洲也是霸主级的文明、势力。】
雷远庭低头恭敬道:“晚辈目前仅听闻兽海这一代有人在去年尝试跨越禁忌之门,但最后突破失败,已经沦为了废人。”
【兽海啊……】
淡淡的叹息声响起在空气中。
兽海,最初由三头巅峰期虚空巨兽联合组建的霸主势力,已经躲过了三劫之久,虽然传承至今,最顶尖的虚空巨兽血脉早已衰退,再无纯血,但依旧是霸主级势力。
雷远庭叹道:
“听闻那位跨过门槛后,遭遇了禁忌黑雾,最后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也是半废。”
“禁忌序列,天地不容,有资格跨越这道门的人本就不多,又被幽海针对,实在太艰难,自古以来,有些绝世天骄就算有资格跨过这道门槛,也会选择止步。”
沐清没有就此评论什么。
禁忌序列……
阿赫曾经说过,他唯一的遗憾就是前期走的太急,没能在真种境跨入禁忌序列。
哪怕他后来补足了道基,也失去了一次重要的机会。
但具体是什么机会,阿赫并没有明说,只言与幽海有关。
沐清细细思索着,不知道阿秋何时能触碰到这道门槛。
等他这次处理完联邦的事,回返此地,她就必须为阿秋安排这件事。
每一个跨入禁忌序列的生灵,都要面对幽海的针对,譬如方才雷远庭口中的“幽海黑雾”。
阎浮洲一直以来都存在着名为诡雾的不明天象,随机弥漫,没有顶尖强者的庇护,每到夜晚,阎浮洲的生灵都将是渡生死劫。
而这种诡雾……本质就是幽海的黑雾,还是经过淡化、削减后的版本。
近年来,阎浮诡雾的危险性在不断增强,也寓意着最后的无量量劫正在接近。
这一次,即使是九洲,也难逃倾覆,不复净土的可能!
……
平川星。
雪山之巅。
孟千云盘坐在木屋前,借助先祖遗留的刀意打磨自身。
此地刀意,遇强则强,来此磨砺的从神游境到天人皆有,凭这门“生意”,孟家即使不参与任何生意,也能保证代代不缺习武资源。
像季惊秋这样真种境就来磨砺的,很少,甚至可以说有些浪费这个名额。
但此刻间。
孟千云心神一扫,就看到了距离身后木屋只有不到十米的年轻人,不由心中感慨。
他原本以为季惊秋至少需要两到三个月,才能走到这一步。
但没想到,仅仅五天,季惊秋距离木屋已然不远!
这个速度在历代见神以下的武者中,几乎是断崖式的第一!
看来传闻不假,此子将有大几率成为这一代年轻人的领军者。
在孟千云看来,季惊秋现在距离武道见神,只差一个念头。
从三天前起,他的精神状态就处于一种随时可以突破的状态,但他并未急着突破,而是继续与先祖遗留刀意碰撞,以求孕养出最强的刀中神。
这让孟千云也不禁有些期待。
真种境武道见神,通常都是空有境界,徒有外壳,却没有内在根底。
而这个内在根底,就是“粹然神性”。
不知道季惊秋最后突破,能不能打破常理顺势孕养出一抹粹然神性。
就在这时。
一条黑白相间,指头粗细的蛇,从木屋内游走了出来,慵懒地蹿入了孟千云的怀中。
孟千云肃然起敬,恭敬道:“雪祖。”
一条尾巴尖尖从他的衣袖中伸了出来,指了指身后。
孟千云知晓,雪祖指的是季惊秋。
这让他有些惊讶,此子居然还入了雪祖的法眼。
他怀中这条袖珍版的小蛇,就是昔年先祖的伙伴,虚空巨兽“吞界之蛇”,又名“大宇天王蛇”,早已臻至大小如意的境界。
他身下的雪山,就是当年的雪祖留下的一具残蜕,后来在先祖的出手下,化作了平川星最高的山脉,高度超过万米。
也是因为这位喜欢雪,先祖才会在雪山之巅开辟一座木屋。
先祖战死前,曾留下遗嘱,让雪祖回归宇宙深处,孟家和联邦不得阻拦。
但后来联邦为了留下雪祖,表示愿意承担、提供雪祖成长所需的某些珍稀资源,并且不干涉它的成长和来去。
只需要在联邦日后有需要的时候,雪祖能够出力一战。
在那之后,雪祖就常年盘踞此地,偶尔外出吞噬两颗死星。
作为“吞界之蛇”的雪祖,目前还处于青年期,哪怕联邦这些年一直在花式投喂,也还未进入成年期,更别说是最后的巅峰期。
其实力,大约凌驾在天人之上,但还没法和宗师抗衡。
根据联邦从外族文明获得情报,巅峰期的吞界之蛇,长度要以光年来算。
“此子名为季惊秋,是联邦这一代年轻一辈的杰出者……”
孟千云简单介绍了下季惊秋的来历和情况。
尾巴尖尖收了回去。
孟千云本以为雪祖只是偶然好奇,但没想到下一刻,这位居然探出了头,眨了眨暗金色的蛇眸,似在审视季惊秋。
片刻后。
孟千云疑惑道:“寂灭之意?您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缕宇宙寂灭的韵味?这怎么可能,这小子才多大,怎么可能感受寂灭之意,甚至将其升华为宇宙寂灭的层次。”
就在他下意识反驳时。
那根尾巴尖尖又从袖中伸出,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气呼呼的意念传入他的脑海,翻译过来就是:
臭小子居然敢质疑本老祖!
孟千云当即噤声。
雪祖虽然已经活了数万年,但心性却依旧是赤子之心,平日也没什么爱好,吃了睡,睡了吃,有空了再消化下种族血脉记忆。
孟千云意外地回头看去,难道雪祖没感应错?
季惊秋真的曾经感受过一缕宇宙寂灭的真意,并将其牢牢记下?
“嗯……联邦这次会派年轻一代前往九洲,这年轻人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您想要去九洲?我可以帮您和联邦联系。”
孟千云低声和雪祖交流,在他的提议面前,后者摇了摇头,然后重新慵懒地盘卧了起来,暗金色眼眸半眯,假寐了起来。
见此,孟千云也不再打扰,仔细观察了下身后的季惊秋,预测这小子最迟今晚,就能走到木屋这里。
……
这天晚上。
季惊秋踏前一步,却久久没有迎来一道新的刀意。
他站在原地怔然许久,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抵达了木屋旁。
这让他有些恍惚。
这是第几天了?
上千场的切磋,一次次破解、了悟刀意的满足和成就感,令他如痴如醉,几乎忘却了时间,全身心沉浸入了这场与千百道刀意的交锋中。
而就今天,他终于走到了尽头。
季惊秋仔细感受着自身的状态。
当下的他,已经是水满则溢。
就连他手中的青主,也走到了蜕变的尽头,即将迎来崭新一跃。
季惊秋抬头看去。
那座原本遥远的木屋近在眼前。
孟千云盘坐在山崖前闭目修行。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崖边,缓缓盘坐下,迎着猎猎山风,微微仰起头,不再压制,迎来了最后的升华。
横在他膝上的青主,在此刻发出悦耳的轻吟,同步进行着某种玄异的蜕变。
这一道刀鸣声悠悠而去,传响在山巅之上,沿着山风呼呼远去。
后方还在以大宗师刀意砥砺自身的十几名武者,抬头望来,看到了那个后来居上家伙盘坐崖边,仿佛有一道锋芒从他体内透体而出,不断攀升,直冲云霄!
那股压抑了许久的锐气炽烈如火,一朝脱困,便交缠着天地间的气象,无限拔高,充盈于天地!
这一刻,一旁的孟千云也不禁睁眼,动容于季惊秋破境时的气象!
而对于季惊秋来说。
他顺畅地就像是走过日常间无数次走过的路,不经意地一步迈过,就连他自己都没什么感觉……
就证得了武道见神。
这一刻,季惊秋在一簇心灯中,见到了自己的心中神。
在那缕心灯的火光中,季惊秋看到了无数刀法的影子——
有他自学的上百门从基础到下乘不等的刀法;
有从庄不同前辈那学得的刀法身影;
有赫帅举刀立于天地间,挥出对一切宣战,只求大自在大超脱的一刀;
有他自身先后两次结合自身所学,开辟出独属于自身的两式刀法;
最后则是这十天走来,上千次的刀意切磋,所见识到的上千种不尽相同的刀路……
这沿行路途的这一切“风景”,都永久地驻进季惊秋的心中神,雕琢、塑造、锤炼,最后融入其中,成为他刀道的一部分。幽冥虚无中。
一盏烛火在幽邃的黑暗中摇曳,越燃越旺,从深红到金黄,交织着生命的气息,直至燃至极盛!
别人心灯极盛见心中神,季惊秋此刻却是反了过来,以心中神的点燃,促使心灯走向极盛,而后再反哺心中神。
两者互相反哺,推动彼此前进。
直至一点粹然神性,在季惊秋的体内诞生!
这点粹然神性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了季惊秋的武艺修为,让他发现了自身道路的瑕疵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