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先生下午过来,渊儿,为父要跟你商量一事。”
“父王吩咐便是。”
“十天后是一个重要日子。”
楚致渊疑惑。
一家四口的生辰迅速在脑海过了一遍,都不是,那是什么重要日子?
他扭头看向邹芳。
邹芳轻轻摇头。
楚明厚道:“你二伯的生日要到了。”
楚致渊脸色微变。
楚明厚叹一口气,抬眼看向烟波缥缈的湖面,叹息道:“我们王府解封了,你二伯还圈在里面。”
“父王,慎言。”楚致渊忙道。
他目光扫视四周。
之所以喜欢在这湖上,因为不必担心有埋伏,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楚明厚惆怅的摇摇头:“现在连提都不能提了吗?”
“父王……”楚致渊无奈的道:“我们现在刚刚解禁,需要谨言慎行的,免得让皇祖父觉得毫无悔过之意。”
“……”
楚明厚沉默下来,脸上的惆怅更浓,半晌后,叹息一声:“父子之情竟至如此,唉……”
“父王,二伯到底为何被圈禁?”
二皇子楚明仁的圈禁是极突兀的,圣旨忽降,也不说原因。
市井传言纷纷,最被认可的版本是二皇子犯了宫闱忌讳,与某位后宫有私情,被皇上发现。
楚明厚皱眉。
“父王你也不知?”
“不清楚。”
“……”楚致渊无言以对。
不知缘故,还贸然求情?
二伯英明神武,颇有父风,最有望继承皇位,与皇帝也是父子相得,骤然下旨圈禁,绝非一般大错。
什么不知道就贸然求情,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我在十二岁那年参加围猎,忽然闯出一只妖豹,不是你二伯拼死挡在我身前,也就没你们兄妹二人,你二伯受了重伤差点儿没命。”
楚致渊慢慢点头。
这些年来,王府里从没人提起二皇子,上上下下都忌讳这名字。
“这么多年过去,你皇祖父的气也应该消得差不多,既然能解禁我们王府,说不定也很快会解了你二伯的圈禁。”
“父王,不一样的。”楚致渊摇头。
说来说去,庆王府被封是因为鲁莽而受迁怒,毕竟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罪过。
即便这样也封了三十年,可见皇帝如何愤怒。
恐怕不会消气,要一直圈禁的。
“我们王府被封着的时候,没办法去看望你二伯,现在我们解禁了,该去看看他。”
“父王三思!”楚致渊正色。
“你娘也劝过我,我也不是不听劝的,就不亲自过去了,免得真惹怒父皇,你代替我去看望你二伯吧。”
楚致渊紧锁剑眉,沉吟片刻,最终摇头:“父王,我们王府现在的情形,还是稳妥为上,不宜再冒险了,否则……”
在不知道荆王犯了什么事被圈禁之前,不宜动作,再怎么说已经因此而被封三十年,仁至义尽,没人会说什么。
探望荆王这件事,站在皇上的角度看,正看是情义,反看就是挑衅了。
“平常时候,不去就不去,过几天是你二伯六十岁生日,六十大寿,冷冷清清孤孤单单一个人过,委实……”楚明厚摇摇头叹口气:“我实在不落忍。”
楚致渊道:“如果探望了二伯,我们会被再次封府甚至被圈禁,父王还要一试吗?”
自己这个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厚,太过重情意。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再封府不至于的。”楚明厚摇头:“你是晚辈,看望一下长辈理所应当,没什么罪过,更何况,现在的你可不一样了。”
他露出笑容。
之所以敢提这个,也是有了底气。
父皇最重武功,对于武学资质惊人的嫡孙一定会青眼有加,宽容许多。
即使不满,也不至于像自己当初重罚自己。
“我知父王不去看望二伯心中内疚难安,吃不香睡不好,但父王要想清楚了,是让阖府上下冒着封府甚至圈禁的危险以全兄弟之情,还是甘受内疚而全父子夫妻之责任。”
楚明厚无奈的盯着楚致渊,看楚致渊神情肃然,最终无奈的叹一口气,摇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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