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雨说:“下雨也没关系。”
空气中漂浮着粘腻湿热的水汽,喻安宵的手搭在他的小腹上,从上衣下摆的边缘钻了进去。
很奇怪,很自然。
没有人说话,窗外的雨声震耳,依稀能听见远处街道上的汽车鸣笛声。
屋内光线昏暗,程迟雨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很黏腻的可能不是下着大雨的天气,还有吻。
风扇带来几乎没有作用的凉风,擦耳而过的风将黏糊糊的水汽吹拂到他的身上。
程迟雨觉得自己胸腔内的跳动十分剧烈,喻安宵一直没有睁开眼睛,长长的眼睫垂着,在他脸上留下跳动的阴影。
为什么不看我?
这句话噎在程迟雨的胸口,怎么也问不出口。
喻安宵却突然睁开眼,说:“你在想什么?”
轰隆一声雷响,程迟雨猛然惊醒,呆呆地坐在床上,后背全都汗湿了。
没有小院子,没有手作的书柜。喻安宵替他复原的迷宫摆在书桌上,像一个大剌剌的监视器。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程迟雨下意识用夏凉被盖住了自己的腿。
他应声后,喻安宵微微歪着头看他,说:“你的午觉睡了好久,再不起来,打工要迟到了。”
程迟雨忙看了眼时间,果然只剩不到二十分钟。
但他没有着急坐起来,说:“睡过了,我马上起来。”
暑假已经到来,程迟雨又给自己找了个兼职。就在旁边,不算远。
喻安宵看他捂这么紧,也没有多逗留,笑了笑就帮他关上了房门。
程迟雨有些颓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脑中还不断闪回刚刚梦中的场景。
在这么一个离谱的天气,做了一个这么离谱的梦。
程迟雨平复了一会儿,翻身下床去换裤子。
明明梦中发生什么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但是临出门前,喻安宵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洗好的小番茄时,程迟雨还是涌起了浓浓的罪恶感。
但是在喻安宵说出下面那句话时,这种罪恶感被什么东西立刻取代了。
程迟雨有些闪躲的表情此刻定定地盯在喻安宵脸上,说:“今晚不在家里吃了?”
喻安宵跟他笑了笑,说:“对啊,有约。你自己做点,或者约朋友出去吃也行,不要总闷在家里。”
程迟雨很想问他是不是和那个大孔雀,但是又清楚自己不应该去问,就点点头,说:“你要是喝酒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