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卸岭陈玉楼,见过了尘长老。”
一行人牵马穿过悬桥。
之前看着惶然,但真正走上去,心境却是下意识平和下来。
等过了桥头,看着那道身穿袈裟目光温和,身形不算高大,站在那却稳如山岳的身影,众人心神更是宁静。
不愧是清修多年的高僧。
虽是半路出家,但一身佛性深厚。
他手中那枚算珠也是这么得来。
细细观察起来。
毕竟看似区区十六字,其中却是蕴藏着成千上万种变化。
他自小听过太多大师伯的故事,年少时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之后被张三爷看中,带回门下,得到一身真传。
这要是拿钱,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如今看来,二师弟其实并未离开,这么多年一直在洛阳那一片等着。
杨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想着此行侥幸不死的话。
竹海青山,幽潭深涧,确实是避世修行的好地方。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借着头顶天光认真看了看。
了尘点点头。
看着匾额上那三个铁画银钩的篆字,陈玉楼不禁暗生惊叹。
带着一行人推门入院。
“是,大师伯,因为当年师傅在杨县方家山下捡到我,便以杨方二字为我取名。”
“法师客气了。”
“只不过顺手带个路,哪里当得起法师如此。”
陈玉楼摆摆手。
“不知陈掌柜,杨魁首诸位前来是为何事?”
安抚了几句杨方。
这么多年过去。
一行人围着茶几坐下,简单聊了片刻,杨方才终于知道了当年往事。
了尘这才知道,他名字还有这番来历。
但摸金校尉的本事,却是早都深深刻入了骨子里。
了尘心中越发惊叹。
按照小说中记载,金算盘打算前去盗掘龙岭迷窟下古墓前,那把家传的金算盘忽然散架,算珠崩碎一地。
不是常年久居高位,绝对养不出来。
“好,老衲到时候静候施主。”
“好好好,许多年都不曾见到搬山道人,没想到今日倒是得偿所愿了。”
“搬山道人?”
鹧鸪哨几人则是面面相觑。
等两人话音落下,鹧鸪哨师兄妹三人也上前拜见。
陈玉楼几人自然没有意见。
“前辈当前,在下哪能当得起掌柜二字。”
“所以才贸然登门,想请前辈为我解惑。”
鹧鸪哨从背篓里郑重无比的取出那十六枚墨玉指环以及龙骨。
与了尘不同。
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环。
了尘却是早就看穿,只是摆摆手,然后看向一行人。
“姑娘,这山路难行,可别耽误了。”
老药农连连摆手。
“杨方?”
“卸岭陈家。”
虽然一别多年。
“我和陈兄研究多日,始终不得门道,听闻张三爷最是擅长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或许与这十六指环恰好对应。”
笑着留下一句话。
但如今看来,金算盘大概率已经追随张三爷而去了。
了尘这才看向陈玉楼一行人。
不然,也能与杨方验证一二。
平生最不愿的就是化缘乞食。
得知三师叔铁磨头,已经去了近二十年,他不禁双眼通红,想着师傅要是知道,怕是都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
只不过……
随即也不耽误。
了尘眼神更是黯然。
所以他也不敢把话说死。
“诸位远道而来,先随老衲回寺里如何?”
自大明一朝,四派几近灭亡,不是张小辫一人挂三符,让摸金校尉重归江湖,倒斗行迄今也只能活在阴沟里。
“老洋人。”
以摸金校尉的身份重归江湖。
何况,眼前这位无论身份、年纪还是资历,都是绝对的前辈无疑。
那这墨玉指环,便是解锁的钥匙。
如今却不能侍奉在他老人家身边,为他养老送终,实在是无地自容。
“好好。”
他隐隐猜测到此行凶多吉少。
就算有人来烧香拜佛。
“这便是龙骨天书。”
“弟子这些年一直在江湖闯荡,不曾有书信往来,也不知师傅如何了。”
“他老人家一直行走在黄河两岸,闲时寻龙倒斗,灾年则是济世安民,弟子下山那年,他老人家提过一句,打算去一趟古蓝县。”
了尘点点头,随即朝陈玉楼一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请随老衲来。”
他日去取金刚伞的话,能够一并带走。
这就不奇怪了。
“确实是商周时代的古物,不过这字晦涩难懂,并未金文铭文。”
另外,他突然记起来一件事。
要是师傅知道的话,一定会更高兴地吧。
就属搬山一脉行事最为隐秘,不仅隐姓埋名,更是假借道人行头,常年行走于深山老林中,从不轻易与人接触。
陈玉楼牵马轻步赶上。
在一行人过桥时。
了尘、金算盘、铁磨头以及阴阳眼四人。
“此事说来话长。”
见了尘目光在自己和杨方身上扫过。
“见过了尘前辈。”
不通十六字,想要解锁,却是难如登天。
所以,他才将平生经历,事无巨细,全都写在了账本上,再加上毁坏的纯金算盘,一起封存在匣子里,寄存在蜂窝山。
应该就是在杨方下山前后。
“二师弟……你师傅怎么样了?”
但始终缭绕在了尘心头的,还是拜师那些年。
简单将遮龙山之行说了下,但他说的模糊,关于扎格拉玛一族往事,则是由鹧鸪哨补充。
是和他老爹同一辈的人物。
就算一种接着一种的尝试。
随即一拍马背。
了尘又开始提水煮茶。
如今只能等他日再说了。毕竟金算盘身死一事,除了他这个开挂的知道,世上并无一人知晓。
遇到大师伯三师叔后,一定要好好请教。
“姑娘您太客气了,不能要的……”
如今时隔这么多年。
当年他们师兄弟三人,下山入世,一直秉承着师傅张三爷的遗命,形影不离。
一直旁观的老药农,这会已经彻底放下心来。
但他到了今日也才知道,其中还有这等秘辛。
其实,他一直也心存幻想。
此刻,杨方一改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神色肃然,抱紧双拳,朝着了尘大礼深深拜下。
“全凭前辈安排。”
“大师伯,您这是……”
“搬山鹧鸪哨。”
所以他没少幻想过。
几乎再见不到半点江湖草莽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