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光已经成了一座玉雕,而那冰块也已是完全融化,露出了那个被封印了数万年的身体,玄色长袍衣襟半敞,缠绕着丝丝雾气。
那是一张,与溯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闭目的面容姣好而圣洁,散发着温润的气息,消融的雪水从微卷的银色长发发梢滴落,在空荡荡的冰台之上发出风铃似的空谷之音。
好美……
鹤卿笑了,痴痴地望着溯光喃喃道:“你自己走吧……待他醒来,你便,走不掉了……”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顾长念不知在何时已泪流满面,在快速捻诀制住自己胸口血流如注的窟窿后,艰难地抱起已经不成人形的鹤卿,踉跄的走向台阶,一边坚定道:“你不能死,你还要回去受刑!”
鹤卿的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怪异笑声:“有时候,不得不信,命啊……那时,若你没有,刺出那一剑,我也,遇不到他……都是棋子……但我,也不后悔,就是了……”
顾长念一脚踩上了台阶,刚要说话,只听一汪清水落地,望着手里的月白色长袍,顾长念瞬间顿住,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师父……师父——!”
※
亓官瑞将从村寨里带来的几个孩子暂时安顿在了灵山。
现在整个灵山都没什么人,所有中阶以上的弟子,全都赶去了北境,剩下的弟子也都各个惴惴不安,好像生怕眨眼之间天就塌了。
好在亓官祥还在灵山,能勉强领导着那些年轻人干好自己的事,与其他仙门时刻保持联系,同时也继续在灵山附近巡视。
亓官瑞手里拿着拨浪鼓,在主峰就近的邻峰客殿园里坐着,人虽然守着那几个好奇探索地形的孩子,心思却已飘到了北境:也不知,鹤卿如何了,身体还撑得住吗?
“二叔!”
亓官天麒御剑而来,疾呼声打断了亓官瑞的沉思。
“怎么了?”亓官瑞问道:“不是让你守着供灯殿里的长明灯?”
亓官天麒一脸急色的说:“灯灭了!”
亓官瑞面色一白,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追问道:“谁的灯?”
“那个瑶光派掌门的!”
“……”
“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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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