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复咂了下舌,摘掉手套扯裤子:“你买的什么jb玩意儿,直往腚沟里夹。”
“拉各斯那边儿,八月份我给你顶上。但你重新找人吧,我呆不长。”
“这俩词儿写得对劲不?”丁凯复把玫瑰递到肖磊脸跟前,指关节敲着当中的心形卡片,“孩皮脖儿斯逮(happybirthday)。嘶,是b..癌癌路还是b癌路..癌来着?(bir还是bri)”
“睿哥现在身体不好,离不了人。”
“你过会儿给我俩照几张相。照好看点。”
“要是得呆一年半载的,我就不干了。”......俩人各怀心思,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一路。
肖磊这边儿是《春泥》:我会提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
丁凯复那边儿是《七里香》:你说这一句,很有瞎舔的感觉。
“我一年没瞅着他了。”丁凯复带着头套,看不见表情,“太想了。半夜总几把哭。”
肖磊被这突然的剖白惊了下:“你还会哭?”
“艹,我死人啊?”丁凯复的声音闷在头套里,听着委委屈屈的,“荞麦枕头都他妈哭发芽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黎英睿回头道:“余远洲就在那儿。”
瓦蓝的大水族箱前,站着一个男人。一米八左右,身量修长,穿着八分裤和短袖衬衫。灯光太昏暗,连衣服颜色都看不清。但就这么一个剪影,都赏心悦目:两膝严并、脚跟靠紧。站得挺髋立腰,像一只雅致的古董梅瓶。
丁凯复俩手在侧腰局促地蹭着,想抹掉手心的汗。汗没抹掉,反而蹭了一手的白毛,狼狈可笑。
这时响起一声孩子的叫嚷:“polarbear!polarbear!(北极熊)”
余远洲听到声音扭过头,直直地看过来。
黎英睿往后闪了几步,和肖磊并肩站在阴影里。两人看着丁凯复一步三踉跄地摔到余远洲跟前,笨拙地把咯吱窝下的花夹出来,单膝跪地捧了上去。余远洲伸手去扶,他却不肯起,两人在那里拉拉扯扯,周围响起了哄笑。
肖磊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丁凯复。怂到可笑,怂到好像生出了人心。他放下手机,向黎英睿微微偏头:“你说他是真心的吗。”
黎英睿冷笑一声:“有的杀人犯在法庭上也会哭,你觉得那是真心吗?”
“可他最近...做了挺多好事儿。”
“小磊。”黎英睿抬手叩他胸脯,“心可以软,但要懂得对谁软。明白什么事可以软,什么事不能。你今天看他做好事,心软了,想帮他。可你信不信,明天他转头就能杀个人。别对坏人生情。要不然他坏一次,你心里病一场。”
“我跟他生什么情!”肖磊浑身起了一阵恶寒,呼噜了两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瞅着他都吃不下饭。”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丁凯复猛冲起来抱住余远洲。余远洲条件反射地推了他一把,往后踉跄两步,坐地上了。俩手在周围胡乱划拉,连蹬带踹地往后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