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末不说话了,他平时确实不太会想到主动关心这位好友的生活,大部分时候都是蔡鹄宇那边一条一条地发微信和语音过来找他,蔡鹄宇从大学就知道李未末性格独,是个挺被动的人,他自己又是个分外主动的性格,两人也算互补。
这点上蔡鹄宇和曾经的韩拓有些相似,都有些黏人和自说自话。
李未末就狠得下心十年不与故人联系,如果不是韩拓突然回来上海,又“恰巧”住他隔壁,李未末真有可能后半辈子都只把韩拓这个人压在心底的匣子里锁紧,永远不打开。
蔡鹄宇见李未末愣神,又用力戳了下好友的额头,郑重地说:“有些时候别太纠结了,你看昨晚你那发小对我的态度,那眼神,我都怕他半夜对我下毒手,你俩这状态,你还指望跟他做普通邻居?”
这句话正好说中李未末内心,他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冷言冷语也说了,再坏的事,他又干不出来。
左右都难以下脚的时候,似乎只能在原地站着。
或许他一直不答应,韩拓再执拗,时间够长也就放弃了?
但扪心自问,如果有天韩拓真的放弃,他心里就真的舒坦?真能心平气和地看着韩拓转身和别人在一起?
如果韩拓没回来,隔着互联网的距离得知他的喜讯,李未末或许还真能诚心实意地送出祝福。
可现在,真人就在他面前,给他做饭吃,陪他去医院,亲吻他,睡在他的客卧......
想着想着李未末下意识又去触摸自己的嘴唇,余光瞥见蔡鹄宇皮笑肉不笑的“呵呵”表情,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脸上有些挂不住,恼怒地狠踹了一脚脚边的泡沫筒。
无辜的泡沫滚轴挨了一脚,咕噜咕噜滚到餐桌边去了。
蔡鹄宇瞧好友这样,又连戳了两下李未末的额头,随后收回手压在胸腔下,捂着心口的位置说:“你还有机会,别最后整的跟我似的,该说的时候不说......”
李未末额头的皮肤被蔡鹄宇摁出了一小块红,他一边揉一边皱起眉头,“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你平时会这样讲话吗?”
这时卧室那边传出一些响动,估计是韩拓起床了。蔡鹄宇打个哈欠,两手一撑从沙发上爬起来,指挥李未末。
“想吃油墩子粢饭糕配咸豆浆,帮我点。”
蔡鹄宇来上海出差,今天不是周末,除了李未末,屋子里的另外两人班还是要上的,李未末刚被说不关心朋友的生活,此时上了点心,觉得蔡鹄宇劝他的最后那句话有点反常,便扯住蔡鹄宇的胳膊让他有事讲清楚,蔡鹄宇说没啥,李未末便直接揪开蔡鹄宇的衣领探头往里看。
蔡鹄宇胸口有小时候做开心手术留下的疤,y型疤痕挺明显,李未末能想到的就是蔡鹄宇身体是不是出了状况,不过似乎并没有在皮肤上观察到新的开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