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仰头去看他,他的语气轻松如常,尽可能的不让她感受到压力。正如父亲所说的,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太清楚虚无缥缈的希望也会给人无限的遐想,所以此刻,她无法给出一些连自己都把握不了的承诺。
桑南溪抿着唇,发自内心地跟他说了句“谢谢”。
这段路不算长,但被雨水浸润过的路面还是随着脚步溅起水珠,打在了鞋面。
“我们回去吧。”陶季之低语。
桑南溪点头:“好。”
“南溪。”
“嗯?”
一扭头,陶季之的胸膛近在咫尺,他的指尖轻抚上她的耳垂,为她取下在那荡了一晚的耳夹。
“如果不舒服,可以不带。”
耳垂隐隐作痛了一晚,暗色中,看不清是否已经泛红,但那种痛楚却在耳夹被取下的那一瞬骤然减弱。
他的指尖又伸向她的另一只耳朵,还未等桑南溪避开,一道刺眼的灯光亮起。
桑南溪下意识闭紧了双眼,稍缓了片刻,勉强能睁开眼,可却依旧看不清那隐在灯光后的车型。
“应该是我们挡路了。”陶季之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腕往旁边带了带。
等了片刻,车子未动,那道车灯仍然亮着。
适应了强光后,桑南溪隐隐看出了那辆黑色的车型,是辆大g,车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
到了饭局散场的点,会所门口停了不少的车,若不是被晃了眼,大概桑南溪也不会注意到这辆车。
但看着那扇贴着车膜的窗户,桑南溪的心没由来的一沉。
握在掌心的手机震了震,桑南溪没有打开,语气有些急促:“季之,我们走吧。”
“溪溪。”车窗落下,偏冷的嗓音顺着夏日晚风飘入耳中,听不出喜怒。
陶季之循声望去,车窗只落了一半,驾驶座上的男人露出一半侧脸,硬朗的线条利落分明,这张侧脸逐渐与脑海中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重合,虽然只有匆匆一面,但人往往不会忘记那个让自己会觉得自惭形秽的人。
况且“溪溪”这个称呼,实在是亲近,让他不得不多想。
陶季之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人,低声询问:“南溪,那人好像在叫你,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桑南溪面上倒是不见得有什么异样,只是还未抽回去的手心微微发凉,“麻烦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招呼。”
“好。”
桑南溪快步走到车旁,鞋跟砸在地面上,发出几声清脆的低响。
她压低了声音,“有事?”
周聿白的手搭在车窗边缘,指节微微曲起,火星明灭,烟丝被幽蓝的火焰点燃,烟圈缓缓从口中吐出,指尖轻点,白色的烟灰顺着车身而落。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身后传来的注视让桑南溪有些不自在。
周聿白瞥过她的耳垂,还有一只耳夹在那耳朵上挂着,他沉下一口气,这才开口:“上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