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嘴硬,晚膳却是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话也多了些,梅泠香瞧在眼中,放心许多。
晚膳用得早,回到章家时,金钿她们正忙着掌灯。
“郎君在等我?”梅泠香目光扫过一桌子菜,微微错愕。
早知如此,她应当让松云提前回来,告诉章鸣珂一声的。
“答应小爷早些回来,替我涂药的,你若再回来晚些,小爷伤口的痂都要结好了。”章鸣珂没好气道。
昨夜多关心他的伤势,今日却把他晾在府中一日不过问,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他。
章鸣珂埋头扒饭,将一小截椒香脆骨丢入口中,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第31章涂药
梅泠香听出他话里藏着的委屈与不忿,却不太明白他在委屈什么。
早起赶他出去时,她记得并未答应他,要早些回来替他涂药。
且她回来晚些,也是事出有因,还是为了他。
梅泠香边朝他身侧走,边思索着。
待坐到他身侧,她忽而明白了些什么,柔声问:“郎君是在怪我不关心你的伤势?”
闻言,章鸣珂咀嚼的动作一顿,齿关咬合出错,狠狠咬到颊内软肉,当即尝到血腥气。
章鸣珂疼得直咧嘴,放下银箸,捧住半边俊颜,连连吸气。
嗤,梅泠香知道不该,却仍忍不住失笑。
笑出声后,发觉不妥,又赶忙捏起丝帕遮掩。
章鸣珂睁大眼睛,盯着她半掩的玉颜未及收敛的笑意,愤愤不平:“小爷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果然是个寡情薄意的小娘子,半点儿不心疼小爷。”
他说得义愤填膺,越说越来劲,将心中委屈一股脑倒出来:“你不心疼我,也不关心我。小爷在书房里老老实实待了一整日,看书看得头昏脑涨,表现得多好,你却一眼也没看到,小爷真是白忙活一场!”
哦,原来他的委屈,还不只是因着背上的伤。
梅泠香已有些了解他的性子,只消顺毛捋便是。
“郎君今日真的没出府闲耍,还看了一日的书?”梅泠香美目微瞠,摇曳的烛光映得她乌亮的瞳仁光彩盈动,她一点也不吝啬赞许,“郎君果然言出必行,是位真正的君子。”
她捏着丝帕,素手轻轻搭在膳桌边缘,微微倾身,含笑道:“郎君也不必委屈,你用功读书的模样,虽没被我看在眼里,那些学问却是学到郎君肚子里了,总是有收获的,是不是?”
“郎君告诉我此事,泠香很欢喜。”
他娘子生得秀雅姝丽,嗓音又温柔动听,被她这般哄着,章鸣珂只觉再大的委屈,也顷刻被她抚平。
“小爷吃饱了。”章鸣珂把碗箸往里一推,便起身离席。
经过梅泠香身侧时,章鸣珂还意有所指瞥她一眼,才举步朝里间走去。
这是在暗示她,跟着进去,看看他背上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