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也是想借机逼她离开云州。
从她告诉他,玉儿不是他们二人的骨肉,章鸣珂便知,她不想与他有牵扯。
外面传言越盛,她越是在此处待不下去。
他急切地想带她回京城,自然要推波助澜。
以高泩为饵,也是临时起意。
可路都是她自己选的,不是吗?
当年,他不想和离,她可是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章鸣珂并不觉得自己霸道,他很享受这样一点一点织网,如愿将她缚在身边的踏实感。
时辰不早,夜色静谧,路上一个人影也无,只偶尔听见路边暗影里的鸟啾虫鸣。
泼墨似的天幕上,挂着半圆的明月,似白绢扇裁成两半,一半在天心,一半浮动在水中央。
这个时辰,就连出海捕鱼的人,也已回家安歇。
梅泠香跟在章鸣珂身后半步,望着他高俊的背影,月光盈盈的眼眸里盛着些许疑惑。
一路上他很少开口,仿佛只是来看看云州城的景致。
梅泠香莫名悬起的心,悄然落回原处。
她瞥向水中那片浮动的月,微微失神。细细去想,明日该如何同阿娘、松云、玉儿她们解释。
忽而,她眼前月光被遮挡,眉心抵上一堵结实的人墙。
梅泠香骤然回神,后退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她抬起眼眸,沿着他挺拔的脊背望上去,对上他回眸望来的眼神,似月光下的深海。
“你既如此在意高泩,三年前为何没去京城投奔他?”章鸣珂凝着她被月光映照的眉眼,克制住想要亲上去的悸动,问出他存在心间许久的疑问。
“投奔高师兄?”梅泠香略不自在地抚了抚眉心,顺势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捋至耳后,“当时北方正乱,我便只想到往南走。那时候,大家都自顾不暇,我岂能去给高师兄增添负担?”
再说,又非血脉至亲,只是关系好的师兄,她们一大家子去投奔,人家会欢迎么?
即便高师兄愿意,恐怕他母亲也不愿意。
阿娘曾对她说过,婶娘对她有所提防,并不希望她与高师兄之间有什么。
就算她心思清正,没有那样的意思,也不能给人家造成困扰。